清晨六点,浴室的排气扇发出嗡嗡的低鸣,像极了一只快要断气的老蝉。
沈默站在镜子前,左手举在半空。
镜面上的水雾已经擦去了一块,清晰地映出他那根无名指。
并不是错觉。
指关节那一小块皮肤呈现出一种死寂的青灰色,就像是……超市冰柜里冻久了的陈年猪肉。
他试着弯曲手指,关节处传来细微的、生涩的摩擦感,仿佛骨头里被人塞进了几粒沙子。
他打开水龙头,把手伸进温水里。
没有温度。
那种冰冷是从骨髓里透出来的,即便外面包裹着热流,那截指骨依然像一块顽固的冻铁。
沈默关上水,没有惊慌失措地去医院挂号,而是转身回到书房,从抽屉底层翻出一台便携式工业探伤X光仪——这是他自费购买的“玩具”,专门用来检查一些不便带回局里的私人样本。
铅帘拉下,射线穿透皮肉。
显示屏上跳出的黑白影像让他眯起了眼。
指骨完好,但在皮下组织和骨膜之间,有一层极薄的、高密度的阴影沉积。
那不是钙化点,那种锐利的边缘和对射线的强阻隔性,只有一种解释:金属结晶。
他调整对比度,放大那块阴影。
那些微小的金属晶体并不是随机散落的,它们像是某种有意识的菌落,紧密排列成了一个模糊却可辨认的序列缩写:
T0797。
沈默关掉仪器,坐在那把有些摇晃的人体工学椅上,盯着自己的手看了足足三分钟。
“生锈了。”他轻声说,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某种尸检结论。
他起身去厨房烧了一壶蒸馏水。
温度计插在杯子里,当水温精准降到35.1℃的那一瞬间,他没有任何迟疑,直接将那根青灰色的手指插了进去。
没有任何痛感,只有一种诡异的、仿佛灵魂被抽离的酥麻。
透明的蒸馏水中,那截手指表面的毛孔里,竟然开始缓缓析出蓝色的细微颗粒。
它们并不溶于水,而是像受惊的鱼群一样在水中盘旋、聚集,最终在杯底沉淀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数字:
86。
沈默把手指抽出来,那层青灰色淡了一些,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寒意却更重了。
父亲是T0797。我是86。
这是一个序列。
他没有把那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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