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霜语速很快,带着压抑的怒火:“今天开春耕调度会,主要讨论各乡春耕物资调配和交通保障。
孙大耙子仗着资格老,在会上就阴阳怪气,说靠山屯‘步子迈太大’,大棚菜‘挤占了传统粮田资源’,话里话外指责我年轻没经验瞎指挥。”
“我也没在意,散了会,就先走了……”
宋铁军也知道瞒不住了,叹了一口气说道。“散会时走廊里人挤,那孙大耙子从后面挤过来,故意用胳膊肘狠狠撞在我眼眶上。
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了句‘挡道的寡妇,晦气’!”
“那你咋不削他啊媳妇?!”二埋汰急得直跺脚,蒲扇“啪”一声掉地上。
“你当年削刘大猛子的劲儿呢?仨老娘们都让你干趴下了!怕他个球?!”
宋铁军猛地抬头,那双带着淤青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熟悉的、母豹子般的凶悍光芒,牙齿咬得咯咯响:“你以为我不想?!老娘当时就想把他那身肥油捶出来!”
她激动地挥舞了一下拳头,牵动伤处又是一阵抽痛,声音随即低沉下去,充满了憋屈和不甘,“可……可咱屯的大棚菜,往市里、往县里运,必经的那条盘山路,有一段卡在永胜乡的地界儿上!
那孙大耙子管着他们乡的农机站和道班!开春化冻,正是路最难走的时候,翻浆、塌方,全看他手底下那几台拖拉机和养路工给不给力,卡不卡你脖子!”
她喘了口气,胸口剧烈起伏,显然气得不轻:“咱好不容易攒下的这点家底,全指着这茬春菜上市分红呢!
要是被他使个绊子,车陷半道,菜烂路上,咱全屯子老老少少这几个月的心血就全泡汤了!
王大拐叔愁得嘴上燎泡,我能……我能为了一时痛快,把全屯子的饭碗砸了吗?”
说到最后,声音里带上了压抑的哽咽和深深的无力感。
这个刚强的女人,为了大家,硬生生咽下了这口窝囊气。
豆腐坊里一片死寂。
炭火盆里的余烬偶尔“噼啪”一声,更衬得气氛压抑。
卤汤的香气似乎也变得沉重起来。
大龙和小雀儿感受到大人的凝重,悄悄缩到了沈知霜身后。
只有二虎,小胸脯气得一鼓一鼓,眼珠子瞪得溜圆,像头被激怒的小牛犊。
“就为这?!”二埋汰听完,脸憋成了猪肝色,拳头捏得嘎巴响。
猛地一脚踹在旁边的柴火垛上,震得棚顶簌簌落灰,“妈的!这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