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万。”张艳红替她说完了,声音很轻。
“是,还差十万。”母亲顿了顿,像是下了很大决心,语速加快,“艳红啊,妈知道你在外边不容易,可这次……这次真是没办法了。你哥都三十了,还没成家,就因为这房子。这次好不容易看中合适的,要是再黄了,你哥……你哥这辈子怕是都难了。”
母亲的语气里,带上了哭腔。不是假的,张艳红能听出来,那是真的焦虑,真的无助。但那种焦虑和无助,像一张无形的网,透过电波,牢牢地罩住了她,让她呼吸困难。
“妈,我……”她想说“我没有”,想说“我拿不出”,但话到嘴边,又咽了回去。她想起父亲苍老的脸,想起母亲操劳的背影,想起哥哥每次相亲失败后阴沉的脸色。她是这个家唯一的“希望”,是全家人在贫穷和困顿中,唯一能抓住的、飘摇的稻草。
“艳红,妈求你了。”母亲的声音更低了,带着哽咽,“你就帮帮你哥,帮帮你这个家。十万块,对你在大公司上班来说,不算啥。你省省,想想办法,啊?”
不算啥。
这三个字,像三根冰冷的针,刺在张艳红心上。对她来说,十万块是巨款,是压得她直不起腰的重担。但在母亲眼里,在大城市、在大公司工作的她,十万块“不算啥”。
那种认知的鸿沟,在此刻的电话里,显得如此巨大,如此残酷。
“妈,我真的……”张艳红的声音有些发颤,她深吸一口气,试图让声音平稳些,“我一个月工资就三千五,扣掉房租吃饭,剩不下多少。十万块,我……我真的拿不出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。只有电视机嘈杂的背景音,和父亲隐约的咳嗽声。那沉默持续了几秒,然后,母亲的声音再次响起,比刚才冷了一些,硬了一些:
“艳红,你是不是不想帮家里?是不是觉得你哥没出息,这个家拖累你了?”
“我没有,妈,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张艳红慌忙解释,喉咙发紧。
“那你是什么意思?”母亲的声音提高了,带着被冒犯的激动,“你在外边吃好的穿好的,坐办公室,吹空调,你知道家里啥样吗?你爸天天吃药,一个月光药费就上千。你哥在厂里累死累活,一个月就两千多。家里房子漏雨,墙皮都掉了,我们舍不得修,把钱都省下来给你哥凑首付。你呢?你在外边享福,连这点忙都不肯帮?”
一连串的质问,像冰雹一样砸下来。张艳红握着手机,脸色苍白,嘴唇微微发抖。她想说,我没有吃好的穿好的,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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