乎与香囊内衬同色的薄纸片,也跟着滑出。
沈青梧屏住呼吸,用银簪轻轻拨开那些碎屑,小心地展开纸片。
纸片很小,只有寸许长,半寸宽,纸质脆薄,边缘毛糙。上面用极细的墨笔,写着一行蝇头小楷,字迹娟秀,却因年代久远和折叠磨损,有些字迹已然模糊:
景和九年三月廿七,长春宫偏殿戌时三刻,见秀携黑匣入,亥初火起。刘嫔宫女春杏递话:“主子说,干净了。”匣似有婴啼异响,未敢近。
短短数语,却让沈青梧浑身血液骤然冰冷!
景和九年三月廿七,长春宫偏殿走水!果然是人为纵火!时间精确到戌时三刻(晚上八点三刻)有人携黑匣进入,亥时(晚上九点)起火!纵火者是“秀”——文秀!传递消息的是刘嫔的宫女春杏!黑匣内有“婴啼异响”!
这分明是一份目击记录!记录者是谁?为何会将这惊天的秘密藏于一个看似普通的旧香囊中?这香囊又是如何落到太后手中,太后又为何特意在这个时机,通过这种方式,“送”到自己手里?
无数疑问瞬间涌上心头。但更让沈青梧心惊的是那“婴啼异响”。什么匣子会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?是活婴?还是……巫蛊邪术所用的器物?联系到王选侍的咒骨、李美人的小产、苏浅雪可能涉及的阴私手段……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猜想逐渐成形。
难道,当年长春宫那场火,烧毁的不仅是“证据”,更是某种用婴儿或胎儿制成的、极其邪恶的巫蛊之物?文秀是执行者,刘嫔(或其背后的刘家)是主使或知情者?王选侍因为偶然目睹或知晓内情,才遭灭口(或被迫害至冷宫)?
而太后……太后早就掌握了这份关键证词!却隐忍不发,直到今日,借自己这把刀,才将其展露一角!太后到底想做什么?是借刀杀人,清除刘家势力?还是另有更深远的图谋?
沈青梧将纸片上的内容反复默记数遍,确认烂熟于心,然后将其连同那些暗褐色碎屑一起,凑近炭盆,看着它们化为灰烬。香囊的破损处,她用同样的靛蓝色丝线(从另一个旧荷包上拆下)小心缝合,尽量恢复原状。虽细看仍有痕迹,但混在一堆旧物中,并不显眼。
做完这一切,她坐在椅中,掌心微潮,后背却渗出冷汗。太后这轻轻一推,将她直接推到了悬崖边缘,前方是深不见底的阴谋深渊,后方……已无退路。
但她没有恐惧,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冷静。深渊之下,埋葬着她的仇人,也或许埋葬着最终的真相。既然已无路可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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