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里混合着丙酮和陈年纸张的酸味。
苏晚萤戴着口罩,镊子尖端夹着一片刚从陈列柜夹缝里找出来的硬纸片。
那是一张1987年的“外聘技工登记表”残页。
其中一格贴照片的位置空空如也,只留下一圈胶水的痕迹。
但在这一格的背面,竟然粘着半张被撕裂的“锅炉检修证”。
持证人照片那一栏被人为挖去了,只剩下的一行编号:T0797。
苏晚萤没有开大灯。她点燃了那盏没有灯芯的煤油灯。
铜质底座在没有任何燃料的情况下开始发热。
她将那张残损的检修证悬在灯口上方,心里默数。
一、二、三……三十五点一。
如果此时有人在旁边拿着秒表,会发现她的计数与秒针的走动分毫不差。
就在第35.1秒结束的瞬间,检修证的背面,原本空白的地方,受热显影出一枚暗红色的指纹轮廓。
那不是油墨,那是某种生物蛋白受热变性后的残留。
苏晚萤瞳孔微缩。
她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描图纸,那上面是她趁沈默不注意时描摹下来的、他掌心那道“7→”形伤疤的拓印。
两张图纸重叠。
严丝合缝。
那个指纹里的箕形纹路,和沈默掌心的伤疤走向,完全一致。
“不是受伤。”苏晚萤低声喃喃,声音在空旷的修复室里显得格外渗人,“是锁孔早就预留好了。”
她没有拍照存档。
她拿起那张显影的检修证,用铅笔在上面细细地拓印,直到那枚指纹完全转移到了描图纸上。
然后,她将描图纸折成了一只小小的纸船。
恒湿库房的地面上有专门设计的排水槽,为了防止地下水位上涨返潮。
细微的水流在槽底缓缓流动。
苏晚萤蹲下身,轻轻将纸船放入水中。
纸船晃晃悠悠,顺着水流漂向了库房深处。
当它流经B79号柜正下方的地漏口时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突然拽住,船头猛地一沉,瞬间消失在漆黑的下水口中。
几秒种后。
平静的水面上并没有纸船浮上来,而是泛起了一层蓝色的油墨。
油墨并没有散开,而是聚集成了一行触目惊心的宋体字:
子承父封。
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去,路边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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