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因有此雄心想要施展,此前才会执着于长生法,他在战场上杀敌时从不惧死,他本不怕死,他怕的是余下时间不足以完成自己的抱负,而这执念不知何时被异化,化出心魔,让他日渐忌惮一切有可能会“干扰”到它的存在。
而今自身将要腐朽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这个扭转了国运的少女是弥补他之不安、延续他之志向希冀的真正天机。
纵有再多的忌惮、不满,也只能悉数收归心底。
疲惫的皇帝没有去过问质疑更多,他摆摆手:“好了,都回去吧,朕也累了。”
岳、颜二将应“诺”,抱起放在一旁的头鍪,起身退去,那端坐的少女却不见“见好就收”,反而叉手道:“陛下,臣有一求。”
皇帝掀起眼皮:“朕都说朕累了。”
——怎么还有事要折腾他?
“陛下,很快的。”少微抬眼同皇帝对视,她神情认真:“是很小的事。”
皇帝险些被气笑,忍耐着道:“说来朕听一听有多小。”
退了出去的岳阳与颜田,站在石阶下。
二人原是壮年,却皆满头灰发,但灰发此刻也被灼灼火光映亮,不再一味死气沉沉,转头对视间,皆从对方眼里见到了久违的生机与期盼。
腋下抱着头鍪,二人走向军士中,身上的玄甲也闪着光。
同样的玄甲出没穿梭于上林苑各处,有一支刚经过冯珠面前。
佩推着冯珠而行,身旁跟着被姜负放出的墨狸。
刚和几名禁军首领交待过余下事务的严勉见到冯珠,快步走来:“珠儿,你怎这个时候出来?”
冯珠看一眼四下:“我不怕这些,我只怕你们有事,便过来看一看。”
严勉神态温和下来:“放心,少微无恙,我已问罢,只些皮外伤,此刻人在陛下处。侯爷的伤较重些,却也无性命之碍,他方才仍要去追击残党,被我拦下,此时正由医士包扎——珠儿,我带你过去吧。”
冯珠忙点头,严勉接替过佩的差事,推着车椅上的冯珠前行。
心定下来,冯珠才随口问他:“你一个人在四下夜行,怎也没提一盏灯,不是一向最怕黑的吗。”
“今夜火把往来,少有暗处。”严勉说毕,即见前方有一段黑路,而冯珠抬起手中提灯,道:“我让佩多带了一盏。”
佩在后面提灯跟随,冯珠手中灯将前路映亮,严勉看着她被灯火照映着的发髻、侧颜、肩背轮廓,不觉露出笑意,脑海中随之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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