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与退都要被安排摆布吗?!”刘承瞪大泪眼,用此生最大的说话声反问。
经过那样一场梦,或许他该退,该避开与那样的下场有关的一切……
可是,可是——
“儿臣也是人,也会有郁气,也会有不甘心!”
一个长久活在恐惧中,被否定,被轻视,被“无能”、“不争气”等缺陷训斥威吓着的人,自己也做不到不去厌恨这些懦弱的特质,而如母亲所愿的那般退避,只会助长坐实这份懦弱无能。
极度的慕强背后一直是他极大的自疑自厌。
所以退避无法得到解脱,唯一自救之法便是去获取杀死这些无能的力量……他差一点就要得到了。
“父皇准许儿臣说话,不外乎是想听儿臣求饶忏悔……”
刘承直视着君父,字字清晰:“可是儿臣不悔。”
“今日事儿臣不悔!”他反复地说,表情逐渐狰狞,踉跄站起身来,带血的身躯如滴血的蜡,烧出以自焚为代价的诅咒:“儿臣非但不悔,反而永远不会原谅父皇的过错!”
一个谋逆弑父的儿子大喊着不会原谅他的君父,简直荒诞可笑,但皇帝笑不出来。
皇帝侧过身,再次闭上眼。
谋逆的儿子……
皇帝心中回响,今日此处,谋逆的儿子……
莫大的疲倦袭来,皇帝的脊背慢慢弯下。
“将他带下去吧。”
两名始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的禁军应“诺”,走近刘承,刘承却疯了般扑向上方的君父。
一名禁军立即拔刀威慑,然而刘承脚下即刻变了方向,直直扑向长刀,将身躯贯穿,把懦弱杀死,做出又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自己的抉择。
拔刀的禁军恐慌跪地请罪。
皇帝没有睁眼去看。
只重复道:“将他带下去吧。”
少微在宫室外的石阶下见到被两名禁军架着双臂带出来的刘承。
他脏腑破裂,口中灌满了血,用最后一点力气,抬起一只手,挣扎着,抓住少微飘过的衣袖,不肯松。
少微驻足,禁军停住,刘承拼力抬头,眼里有泪,话语不清:“我有一求,可否,求巫神……诅……”
他说着,口中又涌出一大口猩红的血,声音愈发支离破碎,已不能清晰表述未完之话,少微凝望他的眼,慢慢点头,道:“好。”
刘承眼睫一颤,露出一个笑,只听她道:“天地为鉴,山河作契,消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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