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和十五年春,长安城迎来了近十年来最盛大的外使朝觐。
街头巷尾都在议论,乞儿国的使团已在城外三十里扎营,明日一早就要入城。坊间传闻说,使团中有那位传奇的风主殿下——那个十年前从长安青楼走出,远嫁异国,最终成为一国之主的女子。
“听说了吗?凤主殿下这次回来,是要重修旧日居住的青楼,改为女子学堂!”
“胡说什么,人家是来觐见新皇的。圣上登基才一年,邻国君主亲自来贺,这是天大的面子。”
“可我隔壁王婶的闺女在宫中当差,说凤主殿下点名要见当年教坊司的老乐师...”
茶楼里人声鼎沸,说书先生醒木一拍,正要开讲“青楼才女变国主”的故事,却被掌柜急匆匆打断:“今日不说了!官府有令,不得妄议凤主旧事!”
众人哗然。但也理解——十年前那桩替嫁之事,终究是皇家秘辛。如今当事人以一国君主之尊归来,当年的种种,自然成了禁忌。
而此时,皇城西侧的鸿胪寺别馆内,毛草灵正站在窗前,望着窗外那株开得正盛的玉兰。
十年了。
长安的春天,还是这般温婉中带着料峭。玉兰花瓣厚实洁白,在午后的阳光下几乎透明,让她想起乞儿国皇宫里那些冬日盛开的冰凌花。
“殿下,礼部送来了明日大典的仪程。”侍女青鸾轻声禀报,手中捧着厚厚的卷册。
毛草灵转过身。三十六岁的她,已不复当年青楼少女的娇俏模样。岁月在她眼角留下了细纹,却也沉淀出一种从容的气度。那身乞儿国特有的靛蓝凤纹朝服,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,眉宇间既有君主的威仪,又隐约可见当年那个狡黠聪慧的影子。
“放着吧。”她在榻上坐下,“青鸾,你去帮我办件事。”
“殿下请吩咐。”
“查一查,当年‘醉花荫’的那位苏妈妈,如今还在不在人世。若在,住在何处。”
青鸾微微一怔,随即垂首:“是。”
房间里重归寂静。毛草灵翻开礼部送来的仪程,一行行看下去——卯时入宫,辰时觐见,巳时赐宴,午时游园...安排得滴水不漏,却也透着官方的疏离。
她合上册子,走到妆台前,打开最底层的一个暗格。
里面没有珠宝首饰,只有几样旧物:一枚褪色的绒花,是当年在醉花荫第一次登台时戴的;一支断成两截的玉簪,是逃离青楼那夜匆忙间摔碎的;还有一本薄薄的册子,纸页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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