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耳边,热气喷在她冰凉的耳垂上,小声告状,“马婶刚才跟楼下王奶奶说,说你挣外快,胆子大,厂里知道了要罚你,还说爸爸只会修破机器…”
林秀云抱着儿子的手臂紧了紧,没说话,只是加快脚步爬上三楼。
走廊里光线更暗,各家门口堆着煤炉、白菜、腌菜坛子,挤挤挨挨。
自家那扇刷着绿漆的木门虚掩着,门框上挂着块写着“光荣之家”的小木牌,漆都快掉光了。
一股熟悉的、混合着热油和饭菜的香味从门缝里飘出来,暂时驱散了走廊里的阴冷和霉味。
推开门,屋里比走廊暖和不了太多。
一只烧得通红的煤球炉放在屋子中央,上面坐着一口黑黢黢的铝锅,正咕嘟咕嘟冒着白汽。
炉子的热量有限,只堪堪驱散了方寸之地逼人的寒气。
一张旧方桌,几把椅子,一个掉了漆的木头碗柜,还有靠墙那张占了小半间屋的大木床,这就是全部家当。
周建刚果然还没回来。
“妈,饿。”小海一进门就从妈妈怀里溜下来,眼巴巴地盯着炉子上的锅。
“好,先洗把脸。”
林秀云舀了点炉子上温着的水,给儿子擦脸洗手。
水有点烫,小海龇牙咧嘴地忍着。
刚擦完,门口就传来沉重的脚步声。
厂保卫科的孙干事直接往屋里扎:“厂长!吴厂长在不在你家?”
吴厂长就住林秀云家斜对门。
“没在,是不是还在厂里……”刘秀云看着心急火燎的孙干事有点奇怪。
孙干事塞给她一个纸条,话没说完,风似的冲了出去,直奔斜对门。
“厂长!吴厂长!快开门!出事了!出大事了!”
对门的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,吴厂长那件笔挺的中山装刚脱了一半,还挂在胳膊上,露出里头洗得发白的旧衬衣。
他脸上还残留着大会主席台上的春风得意,被孙干事这通砸门搅得只剩下惊愕和被打扰的不悦:“小孙?慌什么!天塌了?”
孙干事几乎是扑过去的,一把抓住吴厂长的胳膊,把人往里屋拽,声音压得极低,却因为过于急促而嘶哑变形,但这一句话像手榴弹,狠狠炸进了这平静了几十年暮色四合的大院:
“……宏海…仓库…棉纱…人赃并获…保卫科扣下了……”
声音戛然而止,门“砰”地一声在孙干事身后关死。
可就是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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