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看似敦厚的眉眼深处,偶尔一闪而过的精光,以及行走间那种久居上位、不怒自威的气势,都透露出此人绝非易与之辈。
二人行至御案前约一丈远的地毯中央,毫不犹豫,“噗通”一声,齐刷刷地双膝跪地,行三拜九叩大礼,声音洪亮中带着恭敬:
“臣!南京守备、锦衣卫指挥使常延龄!”
“臣!锦衣卫指挥同知骆养性!”
“叩见陛下!吾皇万岁!万岁!万万岁!”
“叩见太子殿下!太子千岁!千岁!千千岁!”
崇祯端坐御座之上,目光平静地扫过跪伏在地的二人,虚抬了抬手,语气平淡:
“二位爱卿平身吧。”
“谢陛下隆恩!”
二人再拜后,方才站起身来,但依旧垂手躬身,微微低着头,以示恭敬。
朱慈烺站在崇祯侧后方,目光首先落在骆养性身上,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,开口道:
“骆指挥同知,有些时日未见了,听闻你在南京任上恪尽职守,于整顿卫所、肃清积弊诸事,颇见成效,父皇与本宫甚为欣慰。”
这番话,既是肯定,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提醒:你骆养性能有今日,须知恩图报,好自为之。
骆养性闻言,身体躬得更低,语气诚恳甚至带着一丝感激,连忙回道:
“殿下谬赞!臣惶恐!臣昔日犯下大错,蒙陛下与殿下天恩浩荡,不予严惩,反委以重任,臣感激涕零,唯有竭尽驽钝,肝脑涂地,以报陛下、殿下知遇之恩于万一!绝不敢再有丝毫懈怠,行差踏错!”
他这番话,半是表忠心,半是发自肺腑。
经历了之前的宦海浮沉,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这位太子殿下的手段与能量,也更珍惜这失而复得的权位。
朱慈烺微微颔首,不再多言,目光转向站在前面的常延龄,语气依旧平和,却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:
“常指挥使,圣旨明发,命尔等在南京迎驾,为何不等圣驾抵达南京,却提前至此扬州江面?可是南京城中,有何紧急变故需即刻面奏?”
这个问题,直指核心,也是崇祯和朱慈烺心中共同的疑问。
常延龄乍闻太子发问,心中微微一怔,下意识地飞快瞥了御座上的崇祯一眼。
按常理,皇帝在场,理应由皇帝先开口垂询,太子即便监国,亦当居于次位。
但眼前这位太子,似乎全然不顾这些虚礼,直接发问,而皇帝竟也毫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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