机已经撤除,他能够用微弱但清晰的声音说话。
听完罗尔夫的转述,他沉默了很长时间。
他想起自己确诊复发那天,医生平静地告诉他:“大概还有六个月。”那时候他觉得,六个月太短,短到不够安排后事,不够和每个爱的人告别。
现在他多活了两个月,多看了六十次日出日落,多听了孩子们六十次视频通话,多感受了六十天作为“活着的人”的体验。
“杨教授,”他最终开口,声音沙哑但坚定,“如果我失败了,我的数据对后来者有帮助吗?”
“会有巨大帮助。”杨平说,“无论成功失败,你都是第一个接受这种联合治疗方案的人。你的每一个数据点,都会让下一位患者多一分希望。”
里高扬点点头,然后笑了,那是病重以来他第一次真正微笑,皱纹在苍白的脸上舒展,像个孩子。
“那就做吧。”他说,“反正这本来就是多出来的时间。”
“还有一点我要告诉你,这种疗法其实在灵长类动物实验成功率很高,只是你是第一个临床实验志愿者。”杨平告诉他。
……
就在里高扬准备接受创新方案的同时,李晓云的标准化治疗已经开始。
与里高扬的波折不同,她的治疗过程平顺得近乎枯燥。每周一次给药,每次给药后监测各项数据,然后等待下一周。肿瘤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,从最初的5.8厘米缩小到3.2厘米,再到现在的1.7厘米。
但今天,例行检查发现了一个意外情况。
“左侧颞叶出现新的强化灶。”放射科医生指着核磁共振影像,“大小约0.8厘米,形态不像典型肿瘤复发,但需要警惕。”
她的丈夫王建军听到这个消息时,腿都软了:“不是……不是说治疗有效吗?肿瘤不是一直在缩小吗?”
杨平亲自查看了影像,然后问李晓云:“李老师,您最近有没有过头痛、视力模糊或者记忆力下降的情况?”
“头痛有一点……但不是很严重。”李晓云虚弱地回答,“就是觉得脑子有点糊,像蒙了一层雾。”
“认知功能评估做了吗?”
宋子墨调出评估报告:“比上周下降了12%,主要影响短期记忆和注意力。”
杨平沉思片刻:“可能是假性进展。”
“假性进展?”王建军没听懂。
“这是K治疗理论上会碰到的现象。”杨平解释,“有时候K病毒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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