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还没散尽,临时搭起的木台就已立在营地中央。姚则远站在台上,目光扫过台下泾渭分明的两拨人——左边是朝廷派来的亲兵,青灰军服笔挺,腰间长刀鞘擦得锃亮;右边是江枫召集的抗烟义士,粗布短打沾满尘土,眼神却锐利如鹰。两拨人互相打量,空气中透着几分戒备与疏离。
“今日起,诸位同为禁烟联防队。”姚则远的声音劈开晨雾,沉稳有力,“本官任总指挥,江枫任副指挥。”
话音刚落,亲兵队长下意识挺直了脊背,脸上带着几分傲气——毕竟是正规军,自然瞧不上这些半路出家的义士。而义士们则交换着警惕的眼神,有人悄悄握紧了腰间的短刀,显然对官府之人心存芥蒂。
“只查烟石,不扰百姓。”姚则远逐字咬碎,每个字都像钉子般砸在地上,“惊扰平民者,军法处置;私藏烟土者,立斩不报。”
一卷牛皮封面的花名册被递到最前排。亲兵们按着刀柄,依次上前画押,笔尖划过纸面的声响干脆利落。义士们盯着墨迹迟疑片刻,有人偷偷看向江枫,见他眼神凌厉,才纷纷咬牙按下指印,红痕落在纸上,像一颗颗决绝的心。
江枫跃上台,展开一张手绘的麻布地图,上面墨线纵横交错,密密麻麻标注着明州城的街巷、烟馆与码头。“西码头第三仓常年锁着铁门,每月十五必有蓝夷商船靠岸卸货。”他指尖重重戳向城南方向,“魏庸的暗探惯穿靛蓝短褂,袖口绣着三道银线,最爱在茶馆二楼盯梢,专挑生面孔下手。”
姚则远猛地抽出腰间佩刀,刀刃在晨光下泛着冷光,在地图上划出三道凌厉的弧线:“亲兵队走西门,控制主要官道,不许任何可疑车辆通行;义士队分两路,一队随江枫堵住南门烟巷,不许一人一烟漏网;二队扮成粮商,从水路包抄码头,断了他们的退路。”
木台忽然微微震颤,李参将扶着佩刀,迈着沉重的步伐蹬上台阶,甲片碰撞发出哗啦作响的脆音,打破了台上的肃穆。“钦差大人何时入城?末将好安排守军接应,也好护得大人周全。”他语气恭敬,眼神却在地图上飞快扫过,显然是想打探具体行程。
姚则远卷地图的动作不停,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钦差行止属机密,不必多问。”
“可城内布防复杂,魏庸的人眼线众多……”李参将还想追问,试图套取更多信息。
“李参将。”姚则远抬眼,目光如刀,“守好你的岗,做好你的事,其余不必操心。”
两名亲兵立刻横跨一步,挡住了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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