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。
每日寅时,他先给“角音”和另一只幼崽喂完赤砂盐拌羊奶,再趁道观晨钟未响,蹑手蹑脚潜进柴房,把地窖板掀开一条缝,往里递一小罐温热的羊奶。幼崽在地窖里低低哼唧,像幼犬,又像刚出生的野猪,舌尖卷着罐沿,发出“嗒嗒”的吮吸声。陆仁伸指点点它湿润的鼻头,轻声道:“嘘——可别学你兄弟,将来要飞要跑,都得先学会闭嘴。”
第七日午后,陆仁去前山取羊奶。刚到山腰的羊棚外,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,正是与陆仁一块进入无极门的韩烈。
韩烈正倚着一株老梅,手里转着一只白瓷小瓶,瓶口用红绸塞得紧紧的,隐约透出药香。韩烈还是那身月白箭袖,袖口用银线绣着无极门的云纹,腰间悬一块墨玉,衬得肤色愈发冷白。他抬眼看见陆仁,眼尾挑了挑,像刀背弹出的冷光。
“哟,这不是那位‘挂名’的……谁来着?”韩烈用瓶口点点陆仁手里的陶罐,声音不高,却足够让四周洒扫的小道士都回头,“怎么,羊奶也要亲自提?我记得外门杂役里,有个瘸腿老头专干这活儿。”
陆仁把罐抱在胸前,指腹沾了点奶渍,黏糊糊的。他笑了笑,笑意却像被冻住:“韩师兄早。我身子轻,多跑几趟,当攒功德。”
“功德?”韩烈嗤地笑出声,指尖一弹,瓷瓶在半空翻了个跟头,落回掌心,“记名弟子也配谈功德?说穿了,就是给山门添个不花钱的长工。秘考没过,灵根残缺,换作旁人早下山去了,你倒好,赖在藏经阁外抄经抄出瘾了?”
陆仁垂眼,看见自己草鞋鞋尖磨出的毛边,沾着一点羊粪,灰白里透绿。他声音平稳:“顾师让我抄,我就抄。抄经也能养心。”
“养心?”韩烈一步跨近,几乎贴着陆仁的耳廓,声音压得极低,“养心养得膝盖流血?养得半夜淋雨去救几本破账册?陆仁,你知不知道,外头都传你为了讨好顾无咎,连命都不要了。可人家压根没把你当弟子,顶多——”他顿了顿,用瓶口在陆仁胸口点了一下,“——一条会自己叼骨头的狗。”
瓷瓶冰凉,隔着粗布衫,像一枚钉子钉进胸骨。陆仁喉结动了动,眼底却仍是那副木讷的温顺:“韩师兄说得是。”
韩烈似乎满意他的反应,拔开瓶塞,倒出一粒丹丸。丹丸赤金,表面浮着一缕极细的紫纹,像闪电被困在琥珀里。他把丹丸托在掌心,对着日光晃了晃,药香瞬间浓烈,竟压过了山腰的梅香。
“瞧见没?无极先天丹。”韩烈眯起眼,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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