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、你怎么回来了?你不是被抓了吗?”妈妈显然知道张三杀人坐牢的事儿。
张三姿势不太熟练地横在她颈边:“把香荷还我!”
妈妈诶哟一声:“香荷走了!不在咱这儿了!”
“她人呢?!”
“该死不死的,三关六码头要丫头,他们向来要漂亮的,香荷能被漏了去?你知道虎爷是什么人,他张口,我能不给吗?!”
张三眼圈红了,拎着她的领子愈发使劲:“你把她发卖了?”
妈妈忙道:“你这话说的!三关六码头,我这儿的姑娘轮都轮不到呢,去了那是享福!难不成你想把闺女扔在我这儿?”
男人的快活和女人的痛哭一并传进来,门板薄得挡不住一扇风。整幢楼都摇晃起来,师屏画尴尬地换了个站姿,张三的神色也逐渐茫然无措。
妈妈诶了一声:“你杀了人呐,张三!你可是在我这儿杀了人呐!都是街坊邻居,我怎么就没看出你是个心狠的,敢把你男人在我门前剁了,你给我十个胆儿,我敢发卖你闺女?!我敢嘛?!我也是迫不得已啊!我没跟你计较你在我这儿杀人的事儿,你也别对着我递拳头拔刀子!”
说完,她从怀里掏出两吊铜钱,啪一声掼在了桌上。
能当上鸨母的女人,都是街头摸爬滚打成了精的。
被张三拿刀横着脖子,这两吊钱依旧甩得气势如虹。
“张三,你女儿的卖身钱,我已经结给了你男人;这是虎爷给的,我也帮你收着了。你拿去,从此我们两家互不相欠,一笔勾销。你想要把香荷带回来,那是你和虎爷之间的事儿,跟我无关。”
张三坚决道:“我女儿不能做娼妇!”
“怪我咯?”妈妈冷笑。“是你男人领着她死乞白赖找我求我,不是我拿刀横在你们脖子上让你们卖女!我还念着是邻居,多给了你家三十文钱!”
张三仿佛被打了一耳光,但她很快又别过眼睛,定定盯着她瞧,眼中能喷出火来。
“你觉得跟了我做娼妇,是下贱,你也不想想,这大泥沙街上多少穷人家的女儿媳妇,巴不得两腿一张就有钱进账。男人睁着眼睛看老婆给人家当小老婆,当娘的送女儿去做娼妇,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,人穷不要说志短,做玩物都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。你清高你了不起,你就别住这条街,你搬去上城去做个太太小姐,你家香荷自然也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——但你有这个命么?香荷有这个命吗?”
妈妈字字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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