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U外的长椅上坐下。
不锈钢的椅子很冰,透过裤子都能感觉到寒意。他看着对面墙上“重症监护室”那几个红色大字,想起慧慧那张疲惫的脸,想起她说“如果我死了”时的平静。
她没死。他们分开了。
但某种意义上,那个在他怀里说“你要好好活下去”的女孩,确实死了。死在了医院的长椅上,死在了ICU外的走廊里,死在了见证太多生死后的某个深夜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个更成熟、更现实、更知道人生无常的“护士慧慧”。
而那个二十三岁的展旭,还停留在“爱情大过天”的年纪,无法理解她的变化,也无法跟上她的步伐。
所以后来,当她说“我们分手吧”时,他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,第二反应是愤怒,第三反应是崩溃。但他从没想过,也许在她心里,这场分手已经酝酿了很久——从她第一次送走病人,从她第一次思考生死,从她第一次意识到,有些陪伴无法跨越生命的重量。
医院里的爱情,注定比其他地方的更沉重。
因为在这里,你每天见证的不仅是别人的生离死别,也是对自己爱情的一次次拷问:如果生病的是他/她,我能承受吗?如果死别的是我们,对方能活下去吗?
这些问题没有答案,但它们像慢性毒药,一点一点侵蚀着年轻的、以为能战胜一切的信心。
展旭站起身,走到窗边。
窗外是医院的后花园,夜晚看不清楚,只能看见几盏路灯和光秃秃的树。九年前,春天的时候,花园里会有花开,他和慧慧会在那里短暂地散步。她会指着某种花说:“这是某某科的病人送的,说能安神。”
他说:“你喜欢花吗?以后我天天送你。”
“不要,”她笑,“花会谢。我要不会谢的东西。”
“什么东西不会谢?”
“不知道,”她说,“也许……记忆?”
现在想来,她说对了。花会谢,人会变,爱情会消失。只有记忆,顽固地留在那里,像这些长椅一样,即使换了材质,换了位置,但功能不变——让人坐着,等待,思考,或者什么也不做,只是感受时间的流逝。
展旭离开ICU区域,走到急诊科。
这里的椅子最多,人也最多。即使在这个时间,还有几个家属在等待。一个年轻男人在来回踱步,一个老人在闭目养神,一个母亲抱着孩子轻声哼歌。
他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。
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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