敢看皇帝的眼睛。
朱元璋笑了,笑得咳起来,咳出一口黑血。王承恩慌忙给他擦。
“谈吧……让他们谈。”朱元璋喘着气,“等谈好了,江南拱手送给东虏,他们还能接着当官……多好。”
语气里的讥讽,让王承恩心头发冷。
“皇爷,咱们……咱们接下来怎么办?”王承恩小声问,“这地方不安全,清军的探马常在附近转……”
“不急。”朱元璋说,“他们现在忙着接收淮安,跟南京扯皮,没工夫搜一个‘死人’。”
他顿了顿:“有纸笔吗?”
“这穷乡僻壤……”
“去找。”朱元璋说,“无论如何,找纸笔来。”
王承恩出去了。屋里安静下来,只有油灯偶尔噼啪一声。
朱元璋躺着,看着屋顶的蛛网。思绪很乱,又很清晰。
两辈子的记忆混在一起,分不清哪些是朱元璋的,哪些是朱由检的。但有些东西很清楚——淮安丢了,江北快没了,南京那帮人想投降。
他得做点什么。
哪怕快死了。
王承恩一个时辰后回来,还真找来了——半张泛黄的纸,一支秃了毛的毛笔,一小块墨。墨是跟村里教书先生借的,纸是先生记账用的。
“将就吧。”朱元璋说。
王承恩扶他坐起来,把纸铺在腿上。笔很轻,可他握不住,手抖得厉害,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,像虫子爬。
但他坚持写。
第一份,是给史可法的。
“史卿:见字如晤。淮安已失,朕命不久矣。新军乃国朝种子,万不可散。尔当统之,守扬州,联黄得功,制高杰,防刘良佐。若南京主和,尔可自立旗号,以‘北伐’召天下义士。切记:存人失地,人地皆存;存地失人,人地皆失。”
写到这里,他停笔,喘了好久。
第二份,是给黄得功的。这个人还算忠勇,可用。
“黄将军:朕知尔忠义,今国难当头,江南危如累卵。望尔与史可法同心,共御外侮。若朝中有人主和误国,尔当以‘清君侧’为名,行卫国之实。事成之后,江北军事,尽付尔手。”
第三份,是给新军几个千总的密令。
“朕若死,尔等当奉史可法为主。若南京降虏,尔等可自决:或随史卿另立朝廷,或散入民间,以待天时。唯不可降虏,不可为虎作伥。切记。”
三份写完,天已经黑了。油灯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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