谷雨后的阳光,已带上了些许力道,暖融融地洒在西河镇外新开辟的试验田上。一片约莫三十亩的坡地,被精心平整成整齐的畦垄,垄间新开的沟渠里,清亮的山泉水潺潺流淌。畦垄之上,一株株嫩绿的秧苗已然破土,在春风中舒展着叶片,虽还稚嫩,却透着勃勃生机。
田禾蹲在田埂边,粗糙如树皮的手指,小心翼翼地拨开一株秧苗根部的泥土,仔细看了看根须的颜色和长势,又捏起一小撮土,在指间捻了捻,凑到鼻尖闻了闻,那张被岁月和风霜雕刻得沟壑纵横的脸上,露出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满意神色。
“田老,这‘珍珠旱’的长势,可还成?”吴郎中陪着肖扬站在一旁,关切地问。他对这批“仙种”般的稻种,看得比自己的药圃还重。
田禾缓缓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泥土,声音沙哑却清晰:“土气还润,根扎得稳,苗也精神。比咱们原先那种子,瞧着就壮实。只要接下来雨水别太暴,虫害防得住,秋天收成,差不了。”他顿了顿,看向肖扬,“镇守,这稻种金贵,伺候的法子也跟老法子不太一样。老汉琢磨着,是不是该把伺候这三十亩田的要点,记下来,以后要是种子多了,也好教给别的庄户?”
“田老所言极是。”肖扬点头,“此事就劳烦您和吴先生,一起斟酌,编个简单的‘要诀’。镇学那边,林工曹也在组织人手,打算把农时、农具、还有咱们砖窑、织坊里一些好用的法子,都编成小册子,发给各里,或者就在镇学里教。”
田禾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,连连点头:“好,好!这是积德的大事!”
离开试验田,肖扬登上已完全合拢的北面城墙。新烧制的青岗砖在阳光下泛着沉稳的金属光泽,墙顶宽可容两车并行,垛口、箭孔齐备。四座城门楼已初见雏形,分别以青龙、白虎、朱雀、玄武命名,今日正是“玄武门”(北门)最后一块砖安放,举行简单的合拢仪式。
没有盛大的庆典,只有戍卫营一队士卒肃立,林清、老韩带着主要匠人头目,以及闻讯而来的部分镇民代表在场。肖扬亲手将一块刻有“西河永固”字样的青岗砖,嵌入预留的位置。
“此墙合拢,非为自固,而为庇佑!”肖扬声音清越,在城头传开,“墙内,是我们的家园,是我们的工坊、学堂、医署、商铺,是我们父母妻儿安睡之所!墙外,是我们的田地,是我们的矿场,是我们的商路,是我们用汗水换取明天的地方!”
“筑此墙,是为让墙内的人,能安心劳作,安然入梦!是为让墙外想伸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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