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能成为官僚体系中坚的年轻士子心中,播下种子,培育认同。他需要自己的“班底”,哪怕现在只是松散的、理念上的认同者。而寒门学子,无疑是最有潜力、也最可能接受他“实学”、“改制”理念的群体。
他没有大张旗鼓地开坛讲学、招揽门客——那样目标太大,容易授人以“结党”、“收买士心”的口实。他选择了更低调、也更有效的方式。
首先,他通过杜铭、许元瑜等好友,以及工坊内一些识文断字的年轻管事,悄然在长安各处的低级旅舍、租赁民房的寒门士子聚集地,散布消息:崇文馆直学士李瑾,为完善“科举分科”及“明工科”具体章程,广求实务之见,凡对农桑、水利、算学、律法、营造、器械、医药等“实学”有心得者,无论是否取得功名,皆可投书于崇仁坊李宅门房,或于每月逢五、逢十之日下午,至城南“周氏工坊”旁的“墨香茶舍”(王掌柜新近盘下、用以接待非官方访客的茶馆)一叙,李氏将亲与晤谈,听取建言,优秀者或可荐于有司,参与相关章程拟订。
消息以口耳相传的方式,在寒门士子中隐秘而迅速地流传。起初,响应者寥寥,多是好奇与怀疑。但李瑾并不着急,每逢约定之日,必准时出现在略显简陋但洁净雅致的“墨香茶舍”二楼雅间,一坐便是两个时辰,或独自读书,或与寥寥前来的访客恳谈。他态度平和,毫无高官架子,对来访者提出的任何关于实务的问题,皆认真倾听,偶尔插言,往往能切中要害,提出些闻所未闻但细思极有道理的新视角。对于“明工科”的设想,他更是耐心解释:并非要士子都去亲手打铁烧窑,而是需要懂得原理、能改进工艺、能管理匠作、能将“奇技”转化为“国力”的“工程师”或“技术官僚”。他引用《考工记》,谈及墨子机关,甚至模糊提及一些海外“格物致知”的理念,让那些原本对“匠作”心存轻视的士子,也开始重新思考“工”的意义。
渐渐地,前来茶舍的人多了起来。有些是真的在算学、水利、医药等方面有一技之长却科举无望的寒士;有些是家境贫寒、一边在书肆抄书或做账房糊口、一边备考的年轻学子;还有些是出身小吏家庭、对律法刑名、钱谷会计有所了解的读书人。他们被李瑾的见识、气度,以及那份似乎真诚地希望“野无遗才”的心意所吸引。茶舍的交谈,也逐渐从最初的拘谨试探,变为热烈的讨论。李瑾并不灌输,更多的是引导、激发、串联。他会提出一个实际问题,如“如何改良水车,使其在低流速河道亦能高效提水?”、“如何计算不同形状粮仓的储粮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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