杏黄衣服的人?或者,听到有人哭?有人说话?”
谢阿蛮的身体猛地一颤,像是被什么无形的针扎了一下。她脸上血色褪尽,眼神瞬间被巨大的恐惧攫住,嘴唇哆嗦着,却发不出声音,只是拼命摇头,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,顺着脏污的脸颊滚落。
这反应,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。
太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,但更多的,是一种沉甸甸的、混杂着怒意与悲凉的复杂情绪。她没再逼问,只是转过身,重新望向那幅雪景图。画中寒山寂寥,孤舟独钓,天地间一片苍茫净白,却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孤绝与寒冷。
“景和九年那场火,”太后的声音,在寂静的斋室里回荡,带着一种追忆往事的悠远与冰冷,“烧掉的,不止是一件逾制的宫装,一些无关紧要的杂物。还烧掉了很多……本不该见光的东西。”
谢阿蛮止住哭泣,呆呆地听着,仿佛听不懂,又仿佛被那话语中的寒意冻住。
“有些线,埋下去的时候,以为天衣无缝。却不知,这宫里,从来没有真正的秘密。”太后缓缓道,像是在说给谢阿蛮听,又像是在自言自语,“时间久了,线会烂,土会松,埋下去的东西……总会露出点马脚。一点腥气,就能引来鬣狗。一点光亮,就能照出鬼影。”
她顿了顿,语气陡然转厉,带着一股久居深宫、洞悉一切丑恶的森然:“你以为装疯卖傻,躲在冷宫最脏最臭的角落,就能逃过去?以为一把火烧了,就能一了百了?殊不知,冤魂不散,因果循环!该还的债,一笔也少不了!该现的原形,迟早要现!”
最后几句,声音不高,却字字如铁锤,砸在谢阿蛮的心上,也砸在这间弥漫着陈腐檀香与隐秘气息的斋室里,激起无声的回响。
谢阿蛮浑身僵直,连颤抖都忘了。太后的这番话,看似是对“旧事”的感慨与怒斥,但其中蕴含的深意……她是在警告苏浅雪?还是在敲打可能知情的人?亦或是……在对自己这个“意外”的知情人,进行最后的试探与定性?
“你是个可怜孩子。”太后的语气忽然又缓和下来,甚至带上了一丝罕见的、近乎疲惫的叹息,“生在泥淖,长在荆棘,痴痴傻傻,身不由己。卷入这些腌臜事里,非你所愿。”
她转过身,重新看向谢阿蛮,目光里那审视的锐利淡去些许,换上了一层更复杂难辨的东西——有怜悯,有权衡,或许还有一丝……利用的决心。
“哀家可以让你继续‘病’着,痴傻着,在慈宁宫佛堂了此残生,无人再敢欺你辱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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