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经卷箱笼的那个角落。静慧的巡视,也若有若无地,将那片区域纳入重点。
谢阿蛮知道,鱼儿闻到了饵的味道。太后那边,定然已经对佛堂内可能存在的“旧物”起了疑心,甚至可能已经开始暗中排查。
她在等周宫女的回应,也在等太后下一步的动作。
回应在第四日黄昏,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到来。
那日天色阴沉,铅云低垂,似有风雪。晚课结束后,谢阿蛮按静慧吩咐,独自留在佛堂擦拭最后几处供桌。空荡荡的大殿里,只有长明灯幽微的光,将佛像巨大的影子投在墙壁上,摇曳不定。
周宫女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,手里捧着一个托盘,上面是明日早课要用的新供果。她像往常一样,走到佛龛前,放下托盘,跪下,合十祈祷。
谢阿蛮背对着她,专注地擦拭着桌腿,仿佛毫无所觉。
片刻寂静后,周宫女祈祷完毕,起身,动作自然地整理了一下佛龛前的蒲团。就在她弯腰的瞬间,一样小小的、冰凉的东西,借着衣袖的遮掩,被极快极轻地塞进了谢阿蛮因为擦拭而半挽起袖口、露出的手腕内侧。
谢阿蛮动作几不可察地一顿,没有回头,也没有去看那是什么,只是继续着手里的活计,手指却悄然收拢,将那东西紧紧握住。触感微凉,硬硬的一小片,边缘有些毛糙,像是……碎瓷?还是玉?
周宫女站起身,端起空托盘,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,脚步平稳,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。只是在经过她身边时,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气音,极快地说了一句:“小心……有人查浣衣局旧档……牵扯‘悯’字……太后震怒……”
话音未落,人已出了殿门。
谢阿蛮的心猛地一沉。浣衣局旧档!“悯”字!太后震怒!周宫女这是在警告她,调查已经触及了核心,且引发了太后强烈的反应!塞给她的东西,又是什么?
她强忍着立刻查看的冲动,直到将最后一点地方擦拭干净,收拾好水盆抹布,才慢吞吞地走回耳房。
关上门,插好门闩,她摊开汗湿的掌心。
掌心里,是一片只有指甲盖大小的、颜色暗沉发污的碎瓷片。瓷片质地粗糙,并非宫中常见的细瓷,更像是民间粗窑所出。奇怪的是,这暗沉发污的釉色下,似乎隐隐透着一层极淡的、不自然的暗红色,像是曾经浸染过什么,又被粗糙地洗刷过,却留下了洗不掉的底色。瓷片边缘还残留着一点黏腻的、早已干涸的黑色垢渍,散发出极淡的、混杂着土腥和某种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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