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命了。入乡随俗嘛。只是……”
他回头指了指身后的大船,声音提高了几分:“本官带来的这几百箱‘药材’,都是易碎怕潮的贵重物,还有一些宫里急用的材料,还得劳烦各位找个妥帖的库房。这可是给太后娘娘预备的,要是出了岔子,咱们谁的脑袋都保不住。”
他特意把“太后娘娘”四个字咬得很重。
赵大富眼角抽了一下,随即拍着胸脯,脸上的肥肉乱颤:“懂!都懂!宫里的东西,那就是咱的祖宗!来人!把陈大人的货,送到城东那个防火防盗最好的‘天字号’库房!派三百名精锐护院十二个时辰轮流看着!少一根毛,老子拿你们的脑袋当球踢!”
……
入夜的瘦西湖,不像是一条湖,倒像是一条流动的银河。
画舫如织,每一艘船上都挂满了彩灯,灯火倒映在水面上,随着波浪破碎、重组,像是撒了一河的碎金子。
丝竹管弦的靡靡之音从四面八方涌来,混合着女子的娇笑和酒杯的碰撞声,软得让人骨头酥麻,也腻得让人心里发慌。
赵大富的私家画舫“金玉满堂”号,正如其名,停在湖心最宽阔、风景最好的地方,比周围的船都大了一圈,像个水上宫殿。
这船奢华得令人发指,栏杆全是包金的,在灯光下闪闪发光;窗纱用的都是千金一匹的鲛纱,轻薄透明;连脚下踩的地毯都是西域进贡的波斯手工毯,一脚下去能没过脚踝。
宴席摆在顶层的露台上。四面通透,只有轻纱遮挡,晚风吹来,带着湖水的湿气和脂粉的香气。
桌上摆的不是盘子,是整块玉石雕成的荷叶,盛着各式各样的珍馐。
清蒸的鲥鱼只取中段最肥嫩的三寸;爆炒的凤舌要杀几百只禾花雀才能凑够一盘;那一盘“金玉满堂”,其实是红烧肉,但这猪是喝牛奶长大的,肉色晶莹剔透;酒是窖藏了五十年的极品女儿红,倒出来黏稠得像琥珀,拉着丝。
这哪是吃饭,这是在吃钱,在吃人命。
赵大富坐在主位,手里把玩着两颗核桃大的夜明珠,满脸红光。陈越坐在客座,神色淡然。周围作陪的全是扬州有头有脸的大盐商,一个个穿得像是要把家当都挂在身上。
赵雪被安排在女眷那桌,隔着一道绣着鸳鸯戏水的屏风,但也在这画舫上,影影绰绰能看到那边珠翠摇晃。
“陈大人,尝尝这道‘龙井虾仁’。”赵大富用那双镶金的象牙筷子指了指面前那盘如白玉般的菜肴,“这可是用清明前的极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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