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清宫外,玉阶之下。
今日的朝会格外漫长,已经过了晌午,依然没人散去。
张德旺回来后就和一群御史言官跪在地上,哭天抢地,嗓子都喊哑了。
“陛下啊!那陈越就是个妖孽转世!他不仅养僵尸,还用邪术让水井生虫!昨晚那妖火,臣等都看见了,那是幽冥鬼火啊!若是不除此獠,大明国运不保啊!”
“如果不杀陈越,京城必遭天谴!天降灾祸,瘟疫横行啊!”
谣言这种东西,在皇宫这种封闭的地方传播得最快。就连两旁侍立的小太监、宫女们,听着这些绘声绘色的描述,也都用一种恐惧到了极点的眼神互相张望,仿佛那个叫陈越的人随时会变成青面獠牙的怪物吃人。
朱祐樘坐在龙椅上,脸色阴沉如水。
他是不信什么妖魔鬼怪的,他是读圣贤书长大的。但他怕。怕民心不稳,怕水源真的出了问题,更怕这背后是那股他一直提防的暗流。
“宣,陈越觐见!”
太监的喊声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,带着颤音。
陈越一手提着那个黑布罩着的瓶子,一手拿着那个铜壶,大步走上汉白玉台阶。每一步都走得极其沉稳,仿佛不是来受审,而是来授课。
他经过张德旺身边时,脚步没停,连眼神都没给一个。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轻蔑和无视,让还在假哭的张德旺心里猛地打了个突,哭声都顿了一下。
“臣陈越,叩见陛下。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陈越把东西放下,跪倒行礼,动作标准,挑不出一点毛病。
“陈越,”朱祐樘看着他,语气复杂,“外面的传言你都听见了?他们说你养尸,说你下毒,说你是……妖孽。现在全京城的百姓都要朕杀了你。你作何解释?”
“陛下,臣不是妖孽。”陈越直起身,声音朗朗,在大殿内回荡,“臣是医者。臣要向陛下展示的,也不是什么妖法,是‘格物致知’的道理,是看得见摸得着的——生物学。”
他这句话用了现代词汇,但语境下却显得高深莫测。
“张院判,”陈越忽然转头,看向那个跪在一旁、满脸油汗的张德旺,眼神冷冽,“你说那是妖物?你说那是鬼怪?好,那我就让你看看,这‘妖’到底长什么样。看清楚了,别吓尿了裤子。”
他一把掀开那个巨大琉璃瓶上的黑布。
……
阳光透过大殿的门窗照进来,正好照在那个琉璃瓶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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