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顺可也;若遇汉主昏聩,亦可示之,使边将取金自守,卫我黎民。——刘彻”
竟是汉武帝手书。
浑邪跪在雪中,双手颤抖地捧起羊皮。他读罢,仰天大笑,笑中带泪:“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什么天命之器,什么单于遗训,都是汉家皇帝的计谋!”
刘安叹道:“孝武皇帝深谋远虑。他知道匈奴崇拜此戈,便设下此局。若后世匈奴可汗得戈,见图中金矿在北,必以为天命在北,会率部北迁,汉边自安;若汉室衰微,边将亦可取金自保。”
“那这金矿……”浑邪问。
“是真的。”霍桓接口,“我查过典籍,元鼎年间,受降城一带确有金脉,但孝武皇帝下令封矿,不许开采。想来就是为了今日。”
浑邪沉默良久,忽然拔出弯刀。霍桓的亲卫立即拔剑,却见他割破掌心,将血涂在裂开的玉戈上。
“我挛鞮浑邪,以长生天之名立誓,”他声音响彻山谷,“见此戈如见汉天子。十年内,我部绝不南下一步。若违此誓,人神共诛。”
血滴在玉上,竟慢慢渗入那些裂痕,如一道道血丝重新将断玉连接。两名萨满惊呼:“神迹!长生天认主了!”
霍桓与刘安对视一眼,心中了然——这玉戈的材质特殊,遇血会产生变化,当年的工匠定是用了某种秘术。
“现在,”浑邪转向山谷上方,厉声道,“该算算埋伏者的账了。”
九、收网
埋伏者很快被揪出。出乎所有人意料,竟是两批人。
一批来自朝中某位权臣,欲杀浑邪嫁祸霍桓,挑起汉匈大战;另一批则是匈奴内部反对浑邪的贵族,想借汉人之手除掉他。
“看来,想让我们打的人不少。”浑邪冷笑。
当夜,霍桓与浑邪在白道口盟誓。浑邪交出公孙禹的全部书信,信中牵扯出朝中三位九卿、五位列侯。而更关键的是,信中提到一个代号“青蚨”的汉朝高层,正是这一切的主谋。
“青蚨……”霍桓想起玉戈的名字,寒意顿生。
三日后,霍桓返长安。他未直接入宫,而是先去了淮南王府。
“皇叔,”他屏退左右,取出那卷羊皮,“陛下给浑邪的地图,是假的吧?”
刘安沏茶的手顿了顿:“何出此言?”
“孝武皇帝若真留金矿,必载于少府典籍。但我查过,元鼎年后,受降城一带从未有采金记录。”霍桓直视他,“那地图,是皇叔伪造的,对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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