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兰香看着手上的戒指,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,砸在徐军的手背上。
“你个傻子……买洗衣机就算了,买这玩意儿干啥……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……”
嘴上埋怨着,手却反握住了徐军的手,抓得死紧。
“能看。”
徐军笑了,伸手帮她擦了擦眼泪。
“看着它,你就知道,你男人在外头拼命,是为了啥。”
他没提黑瞎子岭的刀,没提路上的险。
所有的惊心动魄,最后都化作了这一枚小小的金圈,套在了爱人的指间。
这一夜,徐家东屋的灯灭得很晚。
那台洗衣机虽然还没接上水管,但已经被李兰香擦了三遍,盖上了一块新花布。
那枚金戒指,她也没舍得一直戴着,怕干活磨坏了,小心翼翼地包在红手绢里,压在了枕头底下,隔一会儿就要伸手摸摸。
徐军躺在热乎乎的炕头上,听着黑风在外屋地的呼吸声,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。
支票在兜里,金子在枕下,老婆孩子在身边。
这就是他重活一世,图的全部。
窗外,月光洒在靠山屯的雪地上,一片静谧。
而在几十里外的黑山县城,陈峰正对着电话咆哮,因为他派去红旗林场堵截的人扑了个空。
但徐军已经不在乎了。
他已经在这个寒冷的年代里,为自己的家,筑起了一道温暖而坚固的墙。
……
正月二十五,老话叫填仓。
徐家大院里,热闹得像是要把房盖掀了。
那台从省城拉回来的白色大家伙荷花牌双缸洗衣机,正摆在外屋地的水泥台上。
二愣子一大早就挑满了两大缸水。
半个屯子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挤在屋里屋外,连墙头上都骑着几个半大小子,都要瞅瞅这传说中能自己洗衣服的洋机器。
“兰香,放衣服。别舍不得,买它就是为了让你歇着的。”
徐军挽着袖子,往桶里倒水,抓了一把洗衣粉。
李兰香还有点不敢下手,那双在围裙上擦了又擦的手,小心翼翼地把一摞平日里最难洗的厚线衣放了进去。
徐军拧动旋钮。
“咔嚓……嗡——”
电机启动,波轮飞转,泡沫翻涌。
“转了!转了!”
人群里发出一阵惊呼。
“哎呀妈呀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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