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的秋阳带着清冽的暖意,透过画室穹顶的玻璃天窗,斜斜铺落在《淬火》系列的画稿上。宣纸的米白色被镀上一层金芒,画中未干的墨痕在光影里泛着温润的光泽,像沉淀了岁月的琥珀。周苓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时,一股浓郁的松烟墨香率先扑入鼻腔,混杂着宣纸的草木气、亚麻画布的纤维味,还有角落里陈皮普洱的陈香——这是属于她和陈迹的味道,是她漂泊多日后,最渴望的归属感。
她的脚步顿在门口,眼眶忽然就热了。指尖抚过门框上浅浅的划痕,那是她第一次学画时,不小心用画刀蹭到的;墙面上还挂着她最初的习作,线条生涩、色彩笨拙,旁边紧挨着陈迹为她修改的范本,笔触流畅、光影细腻,一拙一巧,记录着她从“陈迹的助手”到“周苓”的全部蜕变。画室中央的画架上,还摆着她离开前未完成的江南雨巷:青石板路沾着湿意,乌篷船的檐角刚勾出轮廓,留白处等着添上雨丝,如今看来,倒像是在等她归来,续写未完的故事。
“在看什么?”陈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旅途的疲惫,却依旧温柔。他提着两人的行李箱走进来,反手带上门,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。下一秒,他从身后轻轻抱住周苓,下巴抵在她的发顶,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耳廓,“还是家里的画室最暖,对不对?”
周苓转过身,埋进他的怀里,鼻尖蹭着他胸前的布料,那里还残留着飞机上的冷空气,却很快被彼此的体温焐热。“嗯,最暖的地方。”她轻声回应,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。这趟威尼斯归程,惊心动魄的追逐、画稿失窃的慌乱、失而复得的庆幸,所有情绪在踏入画室的这一刻,都化作了安心的暖意。
陈迹牵着她走到画架旁,指尖拂过那幅未完成的江南雨巷:“我们继续画,把威尼斯的水色加进去。你看,这里的雨丝可以用老太太送的湖蓝调一点淡青,让雨巷里的水,也带着点西方的柔;青石板的反光里,能掺一点威尼斯泥土颜料的赭红,像夕阳落在水面的碎光。”他拿起一支狼毫笔,蘸了一点清水,在宣纸上轻轻一点,晕开一小片水渍,“东西方的颜色,本来就该这样抱在一起。”
周苓看着他专注的侧脸,心里泛起一阵涟漪。她拿起一支圆头刷,蘸了一点陈迹放在一旁的威尼斯泥土颜料,小心翼翼地叠在雨巷的屋檐下:“就像我们,从陌生到熟悉,从助手到伴侣,也是这样慢慢融在一起的。”
两人并肩站在画架前,一个用狼毫勾勒线条,一个用画笔晕染色彩,松烟墨的醇厚与威尼斯颜料的清冽交织在一起,在宣纸上晕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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