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颗只有米粒大小的冰珠内部,竟然封冻着一个模糊的人影。
人影穿着八十年代的工装,手里似乎握着一支钢笔,正对着虚空在写字。
第一笔,“沈”。
冰珠表面出现裂纹。
第二笔,“国”。
人影开始变淡,像是墨水化进了水里。
第三笔,“栋”。
苏晚萤猛地捂住嘴。
随着最后一笔落下,冰珠里的人影彻底消散,只剩下一团死寂的白雾。
那不是在写名字,那是在签“销户单”。
城西水泥厂旧址,档案楼早已是一栋危房。
林工像只老鼠一样钻进了地下室。
这里没有灯,他全靠嘴里咬着的一只微型手电筒照明。
他在找那个声音告诉他的东西。
一排排锈死的铁皮柜像是沉默的棺材。
他撬开了最里面那只柜子的底层抽屉。
空的。
只有一张发脆的牛皮纸孤零零地躺在抽屉底板上。
纸上的字几乎都被虫蛀光了,只剩下标题:“T079段事故责任认定书”。
正文部分像被某种强酸腐蚀过,是一片焦黑的空洞。
林工鬼使神差地伸出那只布满老茧的手。
他往指尖吐了口唾沫,颤抖着摸向那张纸的背面。
粗糙的纸面在唾液的润湿下,显现出了几道深深的压痕。
那是写字用力过猛透过来的笔迹。
“责任人:沈国栋”。
林工的手抖得像筛糠。他掏出手机想拍照,闪光灯亮起的一瞬间——
“呼!”
那张在那儿躺了三十多年的牛皮纸,在没有任何火源的情况下,突然窜起一股幽蓝的火苗。
火烧得极快,没有烟,没有灰,纸张像是直接升华成了虚无。
不到两秒,抽屉里只剩下七粒指甲盖大小的、未燃尽的黑色纸屑。
它们并不是随机散落的,而是整整齐齐地排成了一个字。
“关”。
王主任是被吓醒的。
梦里全是水。但他却渴得要命。
他梦见自己站在那个T079井口,井下面伸出一只惨白的手,递给他一本厚厚的登记簿。
他翻开第一页,上面写着“林守业”。
翻开第二页,还是“林守业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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