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子投在地上,挨得很近,几乎融为一体。
回到寝殿,宫女已备好热水。毛草灵卸下钗环,散开发髻,铜镜里映出一张不再年轻、却依然清丽的脸。眼角有了细纹,那是岁月和操劳留下的痕迹,但眼神依旧明亮,甚至比十年前更加沉静有力。
十年了。
她从二十二岁,走到了三十二岁。
最好的年华,都留在了这片异乡的土地上。
“娘娘,”秋月一边为她梳头,一边轻声说,“今日收到唐朝的来信,是老夫人寄来的。”
毛草灵的母亲,那位在唐朝“已故”的诰命夫人,如今在江南的一处庄园安度晚年——这是当年她与李璟合力安排的结果,对外宣称病逝,实则秘密移居。
“信上说什么?”
“老夫人说身子硬朗,让您勿念。还说……听说乞儿国这些年愈发好了,她为您高兴。”
毛草灵看着镜中的自己,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母亲是她与唐朝最后的、也是最深的牵挂。这些年,她们通信不多,但每一封她都仔细收着。那是她的根,是她来处的证明。
但她的枝叶,早已深深扎进了乞儿国的土壤里。
梳洗完毕,她走到床边。李璟已经躺下了,闭着眼,但呼吸还没平稳,显然还没睡着。
她掀开被子躺进去,被他很自然地揽进怀里。
“睡吧。”他说。
“嗯。”
烛火被吹熄,寝殿陷入黑暗。只有月光从窗纱透进来,在地上印出模糊的光斑。
毛草灵闭上眼,脑海中却浮现出许多画面——青楼里那些姑娘们的脸,和亲路上颠簸的马车,初入皇宫时的忐忑,第一次参与朝会时的紧张,生下承烨时的剧痛与喜悦,推行新法时与老臣的激烈辩论,战争胜利时万民欢呼的场面……
一幕幕,像走马灯一样闪过。
最后定格在今日——李璟将玉佩放入她手中的那一刻。
十年。
她用十年时间,从一个无依无靠的穿越者,变成了这个国家的女主人。
这条路,她走得很慢,但每一步都踏得坚实。
窗外传来隐约的虫鸣,秋夜的风拂过殿外的梧桐,叶子沙沙作响。
李璟的呼吸渐渐平稳绵长,睡着了。
毛草灵却还醒着。她轻轻翻身,面向窗外。月光如水,静静流淌进来。
她想起很久以前,在青楼的那个夜晚,她对着铜镜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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