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问得直接,甚至带着一丝戾气。
裴之砚担忧地看着她。
慧觉大师却并未动怒,反而露出了更悲悯之色。
他手中佛珠停了一瞬,复又缓缓捻动,声音依旧平和:“陆施主,你着相了。”
“宿命如何,奔流向前,有其大势所趋。
“三十年前布阵,是因幽冥使需要一处能高效汇聚阴煞、侵蚀龙脉的节点,此为‘大势’。
“阴氏血脉与玄阴珠终究现世并产生联系,亦有其因果轨迹,此亦为‘大势’。”
他话锋一转,清亮的眸子看向陆逢时:“然而,河流奔涌,其中每一朵浪花的姿态、每一粒砂石的轨迹,却非注定。
“你何时出声,流落何处、何时踏入道途、如何得到玄阴珠、又如何来到汴京,于演武场上作何抉择……,这些,是无数细微因果交织碰撞的结果,其中充满变数,更充满了人心与抉择的力量。”
“老衲当年与许宗主能重伤其肉身,是因守汴京,护苍生之心未冷。桑施主和赵施主乃至那位无名灵台郎愿以命相搏,是因同道相援,职责所在之心未泯,而你,”
“你在生死关头,仍试图唤醒那孩子心中最后一丝善念,是因你心中有不忍。这不忍,便是人心,是幽冥使那般存在最难算尽,也最忌惮的变数。”
陆逢时怔住。
方才的戾气逐渐散去。
慧觉笑了笑,从容起身:“女施主好生休养。人心如火,薪不尽,火不灭。这便是破局之机。”
言罢,老和尚转身离去。
灰布僧袍在转角消失,禅院静了下来。
裴之砚握住她冰凉的手,低声道:“大师说得对。阿时,你不是棋子。你所做的每一个选择,都在改变这盘棋。”
陆逢时反握住他的手。
是的,她不是棋子。
被这血脉牵连,被这宿命牵连又如何?
最终做出抉择的,是她自己。
陆逢时眼底最后一丝迷惘与戾气散去,只剩下沉静的坚定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
她轻声道,“百日静养,我会好好想清楚。”
汴京某处隐秘宅邸,密室中烛火摇曳。
一道模糊的黑影跪伏在地,声音颤抖:“大典事败,冥使分身消散,血傀师陨落,三名尊使被擒。那女子被慧觉接入大相国寺,有佛光庇佑,难以接近。”
阴影中,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,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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