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轻人冷笑了声,猛地一掌拍在离他最近那张油腻木桌上,碗碟震得跳起,“想吃面?先交现钱!没钱?滚蛋!再敢白吃,老子这双铁掌可不认人,骨头都给他打断!”
随着张虎一用力,骨节发出咯嘣的脆响,那层厚厚的老茧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。
黄包车夫们噤若寒蝉,有几个胆小的已经放下筷子,悄悄摸向口袋,满脸窘迫。
他们大多是卖苦力的,挣几个铜板不易,难免有付不起钱的时候,张虎这一闹,等于断了他们清晨这口暖胃的热食。
不过他们也不好说什么,老张头愿意给他们赊账,那是心善,张虎不愿意,那也是情理,毕竟老张头自家日子都不好过。
这年头,好人难做啊。
“三。”
年轻人竖起三根手指头。
其余几个食客也都呼啦几下将面塞进嘴里,慌忙朝着外面跑去。
“二。”
年轻人数到二的时候,里面的食客已经都跑光了,就只剩下角落里头,依然坐着的霍元鸿。
仿佛没听见那炸雷般的吼声和拍桌的巨响,依然稳稳的坐在条凳上,甚至慢条斯理的从粗瓷碟子里又捻起一颗青黄起皱的茴香豆,送入口中。
豆子韧软耐嚼,咸鲜中透出五香的回甘,在唇齿间弥漫开,那咀嚼的声音与周遭剑拔弩张气氛形成了诡异的对比。
他咀嚼得很慢,似乎在细细品味这市井烟火气里难得的安宁。
“有刺头?”
张虎眯起眼睛,走了过来,壮实的身躯投下一片阴影,几乎将桌面笼罩。
嘭的一巴掌,拍在了油乎乎的桌面上。
“还吃?!”
霍元鸿依然在管自己吃着茴香豆。
“你知道……我张虎的虎字是怎么来的吗?”
张虎面无表情,一把抓住盛着七八粒茴香豆的粗瓷碟子,就要像砸场子那样直接掀了,桌子都要给掀了。
然后……
一掀,二掀,再掀。
还是不动。
霍元鸿只是手指自然的搭在了粗瓷碟子上,张虎那一只手就怎么也掀不起来,用再大气力都仿佛泥牛入海般,但他又不好意思两只手一起上。
“嘎嘣,嘎嘣……”
霍元鸿又捻了一粒茴香豆,放进嘴里慢慢的嚼着。
“原来也是练家子。”
张虎突然抬脚,要踢向霍元鸿坐着的椅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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