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千名日军战俘垂头丧气地坐在铁丝网围成的空地上,眼神空洞而麻木。
琼州之役,算是抗战爆发以来,抓获俘虏最多的一场战役了。
这些战俘们大多衣衫褴褛,有些人身上还缠着渗血的绷带.
战俘营的一角。
一张简易的木桌旁,坐着一位戴着眼镜、身穿中山装的青年。
他是《华北日报》的随军特派记者,名叫方哲。
在他对面,坐着一个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的日军士兵,名叫田中信雄。
田中信雄的手粗糙而干裂,指甲缝里塞满了黑泥,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拿枪的士兵,倒像是一个常年劳作的工人。
“田中先生,别紧张,喝口水。”
方哲用一口流利的日语说道,将一个搪瓷缸子推了过去。
田中信雄颤抖着双手捧起杯子,喝了一口水,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,似乎让他那颗惊恐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。
方哲轻声问道,手中的钢笔悬在笔记本上:“能说说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?”
听到这个问题,田中信雄原本麻木的脸上,突然涌起了一股难以抑制的悲伤。
他的眼眶瞬间红了,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,滴在满是尘土的军裤上。
“我本是东京下町区一个纺织厂的工人。”
田中信雄哽咽着,声音沙哑:“我是被抓来的,真的是被抓来的!”
方哲眼神一凝,迅速记录着:“请详细说说。”
“工厂因为没有原料,早就停工了。”
田中信雄痛苦地回忆着,那是一段灰暗无光的日子:“我没有工作,只能四处打零工,每天靠着政府那点可怜的配给米,根本吃不饱。”
“家里穷得揭不开锅。”
“我的大儿子已经在战场上为天蝗陛下尽忠了。”
说到这里,田中信雄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,泪水像决堤的洪水:“可是那个该死的东条内阁,只给了我们一点点微薄的抚恤金!”
“这些钱连买几袋像样的米都不够啊!”
“那天征兵官冲进我的家里,手里拿着一张红纸,说是按照什么国民动员法案要求我强制入伍!”
田中信雄痛苦地抱着头,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下午:“我说我年纪大了,而且我有严重的风湿病,根本拿不动枪。”
“可是他们不听!他们说这是为天蝗尽忠的荣耀!”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