惧如同灰色的雾气弥漫,但其中也夹杂着一丝属于本地士民对战争的厌恶和对生存的渴望。
他缓缓开口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:“攻城为下,攻心为上。蒋义渠已丧胆,其麾下士卒,谁愿为袁氏陪葬?”
他看向郭嘉。郭嘉会意,微微一笑:“司空所言极是。可令降将张郃、高览,于城下喊话,陈述袁绍败亡之状,言明我军只诛首恶,胁从不问。再命弓箭手,将劝降书信射入城中。不出两日,其内部必生变乱。”
“准。”沈渊点头。
命令下达。张郃、高览领命至城下,他们曾是河北大将,现身说法,极具说服力。加之如飞蝗般射入城中的劝降信,字字句句敲打在守军本已脆弱的心防上。
当夜,黎阳城内便发生骚乱。部分不愿等死的低级军官和士卒,发动兵变,斩杀主战派将领,打开城门,迎接曹军入城。
兵不血刃,河北门户洞开。
曹军入城,军纪森严,秋毫无犯。沈渊亲自下令,安抚城中百姓,开仓放粮,赈济因战乱流离失所的饥民。他站在黎阳城头,看着下方那些面带菜色、眼神惶恐却又因得到粮食而露出一丝希望的百姓,心中古井无波。
他并非仁慈,而是深知民心如水,可载舟亦可覆舟。吞噬气运,不仅仅是掠夺军队、城池的“势”,更包括这芸芸众生的人心向背。稳定的统治,才能提供持续而庞大的气运来源。
在黎阳休整一日,补充粮草后,大军继续北上,兵锋直指邺城。沿途郡县,闻风丧胆,多有传檄而定者。偶有袁谭、袁尚派出的军队阻拦,在曹军雷霆般的打击下,也迅速溃败。
然而,战争的创伤并非轻易可以抹去。越往北走,景象越是凄凉。废弃的村落,荒芜的田地,道旁不时可见倒毙的饿殍和被野兽啃噬过的白骨。寒风卷起地上的灰烬和草屑,打着旋儿,发出呜咽般的声音。
这一日,大军途经一个刚经历过小规模战斗的城镇。镇子不大,此刻死寂一片,只有曹军士兵打扫战场的脚步声和偶尔响起的伤兵**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焦糊气。
沈渊骑马穿过残破的街道,目光扫过两旁坍塌的房屋和墙壁上暗红色的喷溅状血迹。一些幸存下来的百姓,躲在残垣断壁后,用惊恐、麻木,甚至带着隐隐仇恨的目光,偷偷打量着这支武装到牙齿的胜利之师。
就在这时,一个约莫六七岁、衣衫褴褛、脸上满是污垢的小男孩,突然从一堆瓦砾后冲了出来,他手里没有武器,只有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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