底取出,用破布包好,塞进柴垛深处的缝隙里,又胡乱堆上些柴火。
官差在村里转了一圈,盘问了几户人家,最后竟然朝着章老根家这边走来。章老根蹲在门口,低着头,手里机械地擦拭着另一个空罐子,心脏砰砰狂跳,几乎要撞出胸腔。
“老头,你家几口人?平时都做些什么?”一个官差踢了踢门框,语气生硬。
“回……回官爷,小老儿一家四口,种茶,砍柴。”章老根声音发干。
“可曾见过生人?或收留过外乡人?”另一个官差眼神像钩子一样在他脸上、屋里扫视。
“没……没有,这穷山沟,哪有生人来。”
“家里有什么书籍、字画、或者特别的老物件?”官差踏进了门槛,目光扫过家徒四壁的屋内。
章老根感觉血液都要冻住了。他眼角余光瞥向柴垛方向,那里看起来毫无异常。“官爷说笑了,小老儿家世代睁眼瞎,哪有什么书籍字画。老物件……就几个祖上传下来的破罐烂碗,您看……”他指了指手里和墙角几个类似的陶罐。
官差走过来,拿起他手里的罐子看了看,又踢了踢墙角的空罐,都是再普通不过的粗陶。他们显然对这类东西不感兴趣。又在屋里翻检了一阵,没发现什么可疑,这才骂骂咧咧地走了。
直到官差的背影消失在村口,章老根才瘫软在地,浑身被冷汗浸透。他趴在泥地上,久久不能动弹。刚才那一刻,他真的以为全家都要完了。
夜深人静,他才敢悄悄爬起,像做贼一样摸到柴垛边,颤抖着手扒开柴火,直到摸到那个冰冷的、裹着破布的陶罐,紧紧抱在怀里,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。
他不知道这罐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,值得沈家恩公如此郑重,值得爷爷和自己一家用性命去守护。他只知道,这是一个承诺,是一份可能永远无法送达、却必须传递下去的信物。在这个动辄得咎、人人自危的年月里,守护这样一个秘密,如同怀揣着一颗沉默的火种,在无边的寒夜里,不能照亮自己,却可能随时引来焚身之火。
他将陶罐再次埋进屋后竹林一个更隐秘的新坑里,覆上土,撒上落叶枯枝,做得天衣无缝。然后,他回到屋里,叫来已经十几岁、略显懂事的儿子,在油灯下,用极低的声音,重复了爷爷当年的叮嘱:“记住,屋后竹林第三棵老竹子往东七步,地下有东西。如果哪天阿爹不在了,或者有姓沈的、或者有人对你说‘隐屿’二字来取,你才能挖出来交给他。其他任何时候,对任何人,都不能提,不能看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