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鸽飞走的第三天夜里,宫门刚开一条缝,两个内侍模样的人便引着个穿金戴云纹锦袍的公子哥儿走了进来。
那人手里摇着把折扇,玉冠斜戴,嘴角挂着三分笑七分痞,走路带风,脚上那双鹿皮靴踩得青砖咚咚响。守门禁军低头验了玉牒,上面写着“陈府次子,赐宴紫宸”,抬眼再看人,眉眼是俊的,可那股子浮浪劲儿,一看就是京里养废了的纨绔。
“放行。”禁军挥手。
锦袍公子咧嘴一笑,扇子一合,敲了敲自己胸口:“谢了啊,大哥。”
他迈步跨过门槛,眼角却微微一抽——祭坛在胸腔里轻轻震了一下,像被人隔着布敲了口铜锅。不是杀意,但有种阴冷的东西,在宫墙深处一闪而过。
他知道,这地方,早就埋了钉子。
两名“内侍”一左一右跟着他穿廊过殿,脚步轻得不像活人。其实他们根本不是内侍,而是暗卫营的老手,脸上的妆是特制油彩,连宫中鉴相师都看不出破绽。陈无咎没回头,只用灵觉扫了一圈,确认两人呼吸平稳,路线没错,这才放松肩膀,重新挂上那副吊儿郎当的笑。
“装孙子这事吧,”他边走边嘀咕,“比杀人还累。”
紫宸殿灯火通明,丝竹声嗡嗡地往耳朵里钻。大臣们按品级落座,三五成群地聊着今年春猎哪家少爷射中了头豹子,谁家小姐又在佛前许了姻缘。
陈无咎被安排在东席第三位,离主位不远不近,正好卡在太子视线边缘。他一坐下,旁边几位年轻贵胄就偷偷打量他,有人低声议论:“这不是陈家那个败家子吗?怎么也请来了?”
他听见了,也不恼,反而晃着扇子笑道:“可不是嘛,我爹说,再不去宫里露脸,御史台就要参我‘形同野狗,有辱门楣’了。”
众人哄笑。
他顺势举起酒杯,朝四周一敬:“诸位,今夜不醉不归啊!”
话音未落,一名身穿玄甲的侍卫端着托盘走来,盘中一只白瓷酒壶冒着淡淡热气。那人正是太子亲卫之一,银灵境七重修为,掌心常年握刀,茧子厚得能刮下墙灰。
“陈公子。”侍卫声音冷硬,“太子赐酒。”
陈无咎眼皮都没抬,笑着接过酒杯:“哎哟,这可是天大的面子。”
酒液清亮,倒进杯中时,表面泛起一丝极淡的黑纹,快得像风吹过水面。普通人根本看不见,但他指尖刚触到杯壁,胸口祭坛猛地一颤!
嗡——
不是杀意,却是某种扭曲的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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