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无咎推开听雨轩侧门时,正赶上说书人拍醒木。
“啪!”
惊堂木一响,满堂哄笑。他顺势抬脚跨进去,折扇“唰”地展开,抖了抖袖口并不存在的灰,嗓门拔高:“加词!加词!今儿不听《陈少帅夜闯皇陵》的完整版,我可不给赏钱啊!”
四周立刻有人起哄:“哟,陈大少来了!”
“快快快,换段子!”
“这位爷可是金主,得罪不起!”
他咧嘴一笑,大摇大摆往二楼雅座走,靴底踩得楼板咚咚响。一身锦袍绣着金线飞鹰,腰间玉佩叮当,手腕上还晃着串沉香佛珠——跟个刚从赌坊赢钱出来的纨绔没两样。
没人看得出他靴筒里插着一把不出光的窄刃,也没人知道他进门前三步,耳朵已经扫过全场十七个呼吸节奏。
有两个人,心跳比别人慢半拍。那是练家子才有的控息功夫。
他心里哼了一声,面上却更浪了,一屁股坐下就喊小二:“来壶桂花酿,温的!再来盘花生米,挑最小的那筐——本少爷今天要一颗一颗喂姑娘。”
小二赔笑点头,转身溜了。陈无咎翘起二郎腿,扇子轻敲掌心,眼睛盯着舞台方向。
戏还没开,琵琶先响。
一个盲女抱着琴从后台缓步走出,头戴素纱,眉心贴花黄,指尖抚弦试音。她路过陈无咎桌旁时,右手三指在桌沿轻轻叩了三下,又拨了两声弦。
叮、咚。
他眼皮都没眨,只把扇子往桌上一搁,盖住那三叩两拨的位置。
接上了。
曲子一起,他便端起茶杯吹气,其实压根没喝。这茶要是敢喝,上回厨房那壶都够他躺三天,何况这种地方?他只是做做样子,顺便用杯沿挡住视线,看那盲女退场时左脚多顿了半秒——那是信号,后院偏阁,现在。
一炷香后,他打着哈欠起身:“哎哟,内急,方便去去。”
没人拦他。这会儿台上正说到“陈少帅单枪匹马杀进皇陵,龙骨棺材里蹦出个女鬼”,全场听得入神,连盯梢的两个细作都忘了抬头。
他绕过走廊尽头的小门,推门而出。
风冷了些。
后院偏阁亮着一盏油灯,门虚掩着。他没直接进,而是贴墙走了一圈,确认屋后没有埋伏气息,这才推门进去。
屋里没人点蜡,只靠窗台那盏孤灯撑出一圈昏黄。斗笠黑袍的密探背对门口站着,听见脚步声才缓缓转身。
“公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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