铅灰色的云层像浸了血的裹尸布,沉沉压在草原上空。西北风卷着雪粒抽打在警车挡风玻璃上,发出指甲刮擦般的尖啸,雨刷器徒劳地左右摆动,在玻璃上留下两道模糊的弧线。陈建国将大衣领口又攥紧了些,指节因用力泛白 —— 副驾驶座上摊着的失踪人口案卷宗,已被他翻得边角起皱,最上面那张牧民的照片里,笑容还凝在冻得通红的脸上,照片边缘贴着张便签,是小李标注的信息:“那顺乌日图,52 岁,10 月 17 日放羊后失联,妻子发现羊群散落在岗根塔拉坡下。”
“陈队,前面就是乌珠穆沁牧场旧址了。” 小李的声音带着冻出来的颤音,警车碾过积满冰雪的牧道,颠簸得卷宗哗哗作响。徐丽霞在杭州看守所供出的线索里,贾文亮的藏身地精确到 “第三排塌顶的土房”,可车窗外连绵的废墟在风雪中只剩模糊轮廓,断墙残垣上的冰棱足有半尺长,像一柄柄倒悬的尖刀。
陈建国突然抬手示意停车。“不对劲。” 他推开车门,寒风瞬间灌进喉咙,刺得他剧烈咳嗽了两声。“徐丽霞说这里‘夏天能闻到羊膻味’,但你们看 ——” 他指向远处一堵断墙,积雪从墙缝里溢出,“墙角的芨芨草长得比人高,根须都快顶破墙皮了,说明至少两年没人打理。可贾文亮三个月前还在这儿作案,怎么会没有生活痕迹?”
小李愣了愣,掏出保温杯喝了口热水:“会不会是徐丽霞记混了?她被贾**控制那么久,精神状态一直不太稳定。”
“她连贾**地窖的木板纹路是顺纹还是斜纹都能描述清楚,绝不会记错关键位置。” 陈建国蹲下身,手套在雪地里扒拉了两下,指节叩击着冻硬的地面,“咚” 的一声闷响。他突然抽出腰间的****,往积雪下扎了三寸深,挑出块暗红色的土块:“这是牲畜血凝结后氧化的颜色,含铁量高,所以呈赭红色,但方圆五十米内没有羊圈遗迹 —— 说明这里只是牧场的边缘,是贾文亮故意抛出来的幌子。”
他起身眺望,目光像鹰隼般扫过废墟后方的缓坡,坡上覆盖的积雪比别处薄了些,隐约能看到裸露的黄土:“贾文亮要藏尸,必然需要隐蔽且干燥的地方。那片坡地背风,土层深厚,积雪融化快,符合条件。而且你们看,坡底有两道车辙印,是载重车辆压出来的,间距和贾**之前偷的松花江微型货车完全吻合。”
警车刚绕到坡后,就见一间破房的烟囱正冒着微弱的青烟,烟柱在寒风中歪歪扭扭地往上飘,很快消散在云层里。陈建国立刻抬手示意分散包围,民警们踩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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