读完信,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。
原来如此。
原来蔡京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。他背后,站着的不仅仅是新党残部,还有……那个深不见底的皇权深处。
难怪高太后只贬了蔡京,却未深究其通倭之罪。或许,连高太后也投鼠忌器,不敢揭开这个盖子。因为这盖子一旦揭开,崩塌的不仅仅是蔡京,更是大宋皇室的脸面。
苏轼的手微微颤抖,看着手中的断簪。
这就是真相吗?
所谓的党争,所谓的正义,在绝对的权力面前,竟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玩偶?
“不。”
苏轼忽然深吸一口气,眼中的迷茫逐渐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。
他走到桌边,重新点燃了油灯。灯芯跳动了一下,发出噼啪的声响。
“朝云,磨墨。”
“先生,这么晚了,还要写?”
“写。”苏轼拿起笔,饱蘸浓墨,“柳先生让我‘毁玉保身’,但他错了。这块玉若是毁了,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知道,这火是从哪里烧起来的。”
苏轼铺开一张崭新的宣纸,并没有写奏章,也没有写供词。
他写下了一首诗。
“楚山澹无尘,赣水清可厉。”
“散策尘外游,麾手谢此世。”
这是他初入建昌时所作的诗,此刻再次写下,心境已截然不同。
写罢,他将那半块玉簪小心翼翼地包好,并没有藏在身上,而是走到了床边,将小坡摇醒。
“先生?”小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。
“小坡,你醒了就好。”苏轼看着这个孩子,眼中满是慈爱,“这建昌军,你不能待了。”
“啊?先生不要我了?”
“不是不要你,是要你去帮我办一件更重要的事。”苏轼将那个油纸包塞进小坡手里,连同之前藏起来的账本真迹,“你带上这些东西,连夜走,去黄州。去找你的佛印叔叔。告诉他,把这些东西埋在赤壁的沙土里,等到五十年后,再挖出来见天日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没有可是!”苏轼的声音变得严厉,“这是为了保住这些证据,也是为了保住你的命。这建昌城内,恐怕还有蔡京的眼线,甚至是更可怕的人。你在我身边,只会成为他们要挟我的筹码。”
小坡看着苏轼坚定的眼神,眼泪夺眶而出,但他知道,先生的脾气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的。他用力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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