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放下茶盏,“死了再烧……这就有意思了。右手小指折断……去查查,汴京城里,最近有没有失踪的,或者有这种身体特征的、可能与苏轼或司马光旧邸有关的人。”
“是。”
“还有,”蔡京补充道,“想办法,把焦尸可能系死后焚尸,以及右手小指有旧伤的消息,‘不经意’地透露给程颐那边,还有……苏辙。但要做得干净,别让人疑心到我们。”
斗笠人点头,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。
蔡京独自坐在雅间里,慢条斯理地喝完杯中残茶。棋盘已经摆开,棋子开始落下。苏轼是棋手,也是棋子;程颐是棋手,亦是棋子。而他蔡京,要做的不是棋手,而是那个决定棋盘倾斜方向的人。
他轻轻敲了敲桌面,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:“司马君实,你死了也不安生。不过,你这把旧邸的火,烧得正是时候。”
苏府后院,柴房。
小坡确认四下无人,才闪身进去,反手轻轻掩上门。柴房里光线昏暗,堆满杂物。他走到最里面的柴堆旁,拨开表面的干柴,露出下面用旧麻布盖着的一团东西。
他颤抖着手,掀开麻布。下面是一件靛蓝色的男子长袍,正是苏轼昨夜赴宴所穿。袍子下摆处,有一小片深褐色的污渍,已经干涸,在昏暗光线下像是水渍,但小坡凑近闻了闻,隐约有一股极淡的、不同于酒菜的味道。
他想起今天清晨,在天井洗衣时,发现这件袍子被胡乱塞在老爷换下的衣物最底下。他像往常一样准备浆洗,却发现了这污渍。鬼使神差地,他没有声张,而是用皂角拼命搓洗,那污渍却仿佛渗进了经纬,只淡了些,依然醒目。惊慌之下,他将袍子藏了起来。
老爷昨夜……真的直接回府就睡了吗?他扶老爷进书房时,老爷确实醉得厉害。可之后呢?自己因为白天跑腿太累,回到下房倒头就睡,一觉到天亮。朝云娘子说她一直守着,可是……
小坡的手指抚过眉骨上的旧疤。这道疤,是小时候家乡遭灾,流亡路上被人贩子打的。是老爷把他从人市上买回来,给他饭吃,教他识字,还给他取名“小坡”。老爷是好人,是天底下最有才华、最豁达的好人。他不能怀疑老爷。
可是这件袍子……这污渍……还有,老爷昨晚半夜,好像……好像含糊地说过一句什么梦话?他当时睡得迷迷糊糊,听不真切,只记得似乎有“火”、“别过来”几个字。
是梦话吧?一定是醉得太厉害的梦话。
小坡用力将袍子重新裹好,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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