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旷都辞不受命,最多只让家中后辈给段氏打下手,七年里双方算是相安无事。
“虞将军有宿疾,请我每隔半年给他施一次针,至今已有十三年了。今年三月我又去虞府,进屋时他正在看一封密信,破口大骂段元叡是个西羌来的畜生,气得几乎要厥过去,旧伤也开裂了。”赛扁鹊回忆着大半年前的情形。
“什么密信?”
“不知道,我是大夫,又不是他的军司马。四个柱国将军我都见过,就属虞将军最和善文雅,没事儿就拿着本《论语》在读,我从没看过他如此愤慨。离开后不久,我就听说他在家中设了先帝和太后的灵位祭拜,请和尚给他们超度,还召集旧部,训练士兵。五月里他带兵出了青邑,杀了邰州刺史取而代之,打出了为先帝报仇的旗号,可他已经六十岁了,心有余而力不足,没多久就败给了燕王。”
叶濯灵的掌心贴着茶杯,身上阵阵发寒:“听说他和亲信的头颅在城墙上挂了八十一天,被火烧得面目全非,百姓都认不出来。”
“燕王用火攻,除了虞旷和两个副将不在芦苇荡里,其他将领都被烧焦了,你哥哥也在其中。”
“可有人验看过尸体?”
“尸体就是我指认的,谁叫我和虞家混得熟呢。”赛扁鹊露出一个微笑。
叶濯灵看到他笑,心里一紧,“您该不会是……”
他正色道:“我用家师的在天之灵发了誓,不说假话,尸体和你哥哥身量一致,右手那枚玉扳指确实是你哥哥的。”
那一刻,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,叶濯灵茫然地坐在屋里,仿佛被抽走了魂魄。瞬息之间,不甘、怨恨、绝望和一种难以形容的痛苦海潮般向她涌来,她眼眶酸涩,脑海里走马灯般闪过一幅幅旧日的画面:哥哥把汤圆送给她当生辰礼物,被她一个熊抱差点扑倒;哥哥在饭桌上猛夸她手艺进步,却叮嘱她嫁人后不能让婆家知道自己会做饭;哥哥神采飞扬地给她介绍邰州的风景名胜,说等她再长大点儿,就带她和汤圆去南方玩……他温柔明亮的笑容在眼前渐渐地模糊,隐没在泪水中。
那滴泪刚从颊上滑落,叶濯灵就使劲抹了把脸,沉声道:“只是一个玉扳指,怎么能确定就是他?不见到他的尸骨,我就不信。先生,您看着我哥哥长大,知道他是个聪明人,没那么容易死。我从千里之外赶来一趟不容易,您莫要跟我藏着掖着,我知道您话里有话。”
她爹给她托梦,都没有说哥哥死了,只是让她不要去找他!
她偏要找,偏要把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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