亥时夜色深浓。
叶濯灵坐在床沿,采莼给她擦着半湿的头发,在上面涂抹香膏。她洗了半个时辰的澡,陆沧也没回来。
府中剩的木柴不多,烧两次水不如烧一次,今日洗了,明日就不用洗,她准备待在房里不出去,否则看到朝廷的走狗就忍不住想杀人。
采莼两眼红红的,轻声问:“嫁衣改好了,郡主要不要试试尺寸?”
叶濯灵的心思不在嫁衣上,披个破烂麻袋嫁给那只禽兽都是便宜他了,用手掂量着玉佩,“柜子里的书可是少了一本?”
采莼胆小,护卫来搜的时候只顾站着,还真没注意那么一大摞书少了,当下跑去柜边清点,“郡主,您眼力真毒,他拿走了那本封面绘着孔雀图的,原来压在最底下。”
叶濯灵垂眸思忖,那本书既没夹密信也没夹刀片,护卫拿走它做甚?
里面不过是些异想天开的男女情事、惊世骇俗的姻缘孽缘。
……等等,里面好像写了几个烈女杀夫的温情小故事。
不会吧,陆沧的手下心细到这个地步?就那么几眼,他能一目十行读完内容?
她立时警觉起来,燕王如今势大,贴身伺候他的护卫定有过人之处,既然这本书他已经看到了,那么定有防范,至少对她有戒备。
可她也并不打算上演温情小故事,她又不傻,凭自个儿去刺杀武功冠绝天下的人?
叶濯灵抱起狐狸,揪它毛绒绒的粉耳朵,和它四目相对:“小汤圆,你能不能变成人,替我杀了他?”
汤圆可怜巴巴地望着她,摇摇脑袋。
她叹了口气,“不中用,狐狸精都被养废了。”
还得她自己出马。
秋夜微凉,热水抬进东厢房已有些时候。
陆沧洗完一桶水,又换了一桶泡着,他不喜让人侍候,只让护卫守在廊下,自己在空荡荡的屋里享受难得的安静。
这屋子是年久失修的客房,早晨要清扫迎宾,他想着干脆就让那几个老弱病残用浴桶里的水擦洗地砖,省得费力气打井水了。
韩王府里的人是真少,也是真穷,朱柯盘过库房,连一两纹银都找不到,只有几匹陈布、几筐香料、一些灰扑扑的首饰,放在他们燕王府连丫鬟也不稀罕。地窖里倒是囤了几十斤货,清一色的白杆绿叶大菘菜,把朱柯急得团团转——王爷好歹是第一次娶媳妇,婚宴上怎么也得见荤腥啊。
经此一战,赤狄人退回了狼牙坡以西,云台城暂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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