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向三楼那排竹帘。
帘后的人影动了动,似乎站起了身,走到栏杆边。隔着一条街,隔着纷纷扬扬的雪沫,他其实看不清她的脸。
但他知道,那是她。
陆晚笙。
他的妻。
他亲手写下休书、逐出府门,又眼睁睁看着她“投湖自尽”的发妻。
五年了,她换了名字,换了身份,甚至换了性情——画像上那双眼睛,再没有从前看他时的温软笑意,只剩下深潭般的沉静,和一种经风历雨后的疏离。
可她腕上那道疤还在。她斟茶时翘起的小指习惯还在。她爱用的白玉兰簪还在。
还有阿沅。
沈阙闭了闭眼,脑中浮现那孩子的眉眼。画师没画孩子,但沈青打听来的消息很详细:四岁零七个月,随母姓云,单名一个沅字,活泼聪慧,极得云殊宠爱。
四岁零七个月。
时间倒推,正是他写下休书前两个月。
那个雨夜,她在书房外跪了三个时辰,哭着求他听她解释。而他坐在门内,面前摊着心腹刚呈上的“铁证”——陆父与北狄往来的密信,盖着陆家私印的军械图,还有几个“证人”的供词。
他信了。
或者说,他不得不信。陛下已经暗示,陆家尾大不掉,该清理了。他是丞相,是陛下的刀,没有选择。
三日后,他将休书和一盒银票丢在她面前:“陆晚笙,从今日起,你与我沈阙,恩断义绝。这些银子你拿着,离开上京,永远别再回来。”
她没接银子,只抬起满是泪痕的脸,问他:“沈阙,你我夫妻三年,你可曾信过我一次?”
他没答。
她笑了,笑得凄然:“我懂了。”
她捡起休书,转身离开。背影挺得笔直,脚步却踉跄。
一个月后,陆家满门抄斩。同日,碧波湖漂起女尸。
他以为一切都结束了。
可现在——
“相爷,轿备好了。”沈青在门外禀报。
沈阙睁开眼,眸中所有情绪已被压入深潭,只剩一片冰封的平静。他将画像卷起,递给沈青:“收好。”
“是。”
“查陆家案的所有卷宗,尤其是刑部大牢起火那段。”沈阙一边系大氅系带,一边吩咐,“还有,派人暗中护着明珠阁,尤其是那个孩子。”
沈青一怔:“相爷是怀疑……”
“她活着回来,当年的事就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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