嘶力竭地喊道,“大人不能走,明州不能没有您!”
“糊涂!”姚则远厉声喝止,袖中手指不自觉地掐入掌心,留下深深痕印,“圣意已决,岂容尔等以死相胁?”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严厉,却藏着无尽的无奈,“禁烟是为护民,而今你们哗闹抗旨,是要坐实我姚则远煽动民变的罪状吗?到时候,不仅我百口莫辩,连之前禁烟的成果都可能付诸东流,那些烟贩卷土重来,受苦的还是你们!”
跪地的汉子们僵住了,嘴唇哆嗦着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他们凝视着姚则远坚毅的眼神,终于领悟其中的利害,缓缓垂下头,肩膀微微耸动,压抑的呜咽声在人群中悄然蔓延。
就在这时,驿道尽头忽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,尘土飞扬。一名驿卒打扮的汉子疾驰而至,马速极快,奔到近前才猛地勒住缰绳,扬起的尘土扑了李参将满脸。他翻身下马,不顾满身狼狈,快步走到姚则远面前,从怀中掏出一卷绢帛,趁着递过去的瞬间,低声道:“姚大人,京城王大人已得证物,您的冤屈指日可雪。”
绢帛粗粝的边角擦过姚则远的掌心,带着赶路的风尘。他不动声色地将绢帛收入袖中,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字迹,江枫那锋锐的笔锋似要将绢帛割破,字字皆透着振奋人心的力量。“诸君且看,天日终在人心。”他扬声道,声音里多了几分底气,“姚某的得失不算什么,只要明州百姓能远离烟毒,只要大炎疆土无恙,我受些委屈又算得了什么?”
他倏地攥紧绢帛,从怀中摸出一截炭笔,在绢帛背面疾书数行:“明州烟患重于姚某生死,护住海关,严查走私,便是护住国门。切记,不可与官差起冲突,静待时机。”墨迹未干,他便将绢帛塞回驿卒手中,袍袖一拂,掩去所有痕迹,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。
李参将脸色阴沉,刀柄重重撞在车辕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“时辰已到,再不走,休怪李某不客气!”他催逼着,眼神里满是不耐。
车马再度启动,车轮碾过青石板,发出咯吱之音,似在低吟着不舍。哭声如汹涌潮水,追着轮毂翻涌,此起彼伏,久久萦绕于车队四周。姚则远始终挺直脊背,立在车厢门口,目光扫过熟悉的街巷,扫过那些含泪挥手的百姓,直到城门瓮城的阴影彻底吞没车驾,将那片沸腾的人群隔绝在外。
他最后回眸一瞥,海防炮台默然矗立于天际,宛如一尊守护疆土的钢铁巨人。而码头方向,隐隐飘来货船卸货的号子声,一声紧似一声,急促异常,料想是那些烟贩余孽趁其离去,又开始蠢蠢欲动。他暗暗攥紧拳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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