替他数着命。
铜环内,血鸦三十五羽红眸逐一熄灭,最后只剩一声极轻的“啾”,像一句承诺——
睡吧,等你醒来,星芒草还会亮,命也还在。
与此同时,某个山洞的洞府外,夜雨如针,刺在千丈崖壁之上,溅起细碎的水雾。
洞府内,却静得只剩石壁渗水落地的“嗒、嗒”声,像更漏将熄。
老者盘坐在一张枯褐的蒲团上,背脊佝偻,几乎弯成一张拉坏的弓。胸口处,一道旧伤从左肩斜劈至右肋,皮肉早已愈合,却留下一条紫黑裂痕,内有残余剑意如毒蛇般不时扭动,每扭一次,老者便咳一声,咳出的气息带着潮湿的腥甜,在面前凝成淡淡红雾。
灯盏无油,唯有他指间虚托的一粒“鲛人珠”发出幽绿微光,照出一张枯槁的脸——颧骨如刃,眼窝深陷,眉心一道旧年刀痕,几乎斩断半截眉尾;唯有两粒瞳孔,尚余深海般的暗蓝,却浮着一层将熄未熄的凶光。
“再养三日……”
老者低声自语,嗓音像锈钉刮过铜镜,“只待经脉续接,便回漱玉府——取骨、取珠、再启白塔。”
话音未落,身侧石案上,一块巴掌大的“魂命玉”忽然发出一声极轻的“叮”——
似冰面乍裂,又似远鲸哀鸣。
老者灰白的眉尾猛地一抖,尚未回首,玉面已爬满蛛网般的细纹。下一瞬——
“啪!”
魂玉炸成三瓣,碎片飞溅,一枚暗金血点落在石案,像凝固的火星,幽幽熄灭。
洞府内的空气瞬间被抽空。老者佝偻的背脊陡然挺直,又颓然塌下;胸口的旧伤因气机暴乱而迸裂,紫黑裂痕渗出一线黑血,顺着肋骨缓缓爬行,像一条醒来的蜈蚣。
“……天鲸……”
他喃喃,声音干涩,却透出震怒与难以置信。
魂命玉与他心血相系,玉碎,则镇府兽亡——或者说,兽已脱镇!
那尊被囚在白塔顶层整整七十九年的“天鲸荒兽”,是他多年前以半魂血契、耗费一截“逆潮骨”才炼成的护府荒兽;昔年为避仇家,他不得不封府远遁,便以魂玉镇之,令荒兽沉睡,待自己伤愈归来,再启血契,重掌漱玉。
可如今——玉碎,兽去!
老者抬手,五指如钩,却止不住颤抖;掌心灵力虚聚,想隔空重凝魂玉,却只抓回一把冰凉的碎屑。碎屑从他指缝簌簌落下,像一场小小而讽刺的雪。
“是谁……”
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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