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师师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:“我本想这孩子有福,可以叫你一声主母。”
师屏画浑身不自在:“这是你的孩子,叫我做什么。”
“我的孩子?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是官伎,生生世世都是官伎……”
师屏画见她还有力气叫喊,一时半刻死不了,便让张三看看有什么药可用。张三会接生,是因为她自己生养过孩子。这年头多的是虔婆都请不起的穷苦人家,你帮我、我帮你的,一代代传着这“晦气”的手艺,而张三生了双灵巧的小手,来找她的人可不少。
但要她抓药开方子,却是痴心妄想,她冲着师屏画露出卖乖的笑,看起来又有点傻兮兮的。
小女孩儿翻开柳师师的化妆奁,捡了几吊钱:“我去街上抓。”
大夫请不来,抓药却容易,这里多的是堕胎的女人,补亏空的药,大夫都开熟了。
柳师师垂死病中惊坐起:“你看看她药箱里有什么,别、别多废了钱……”又叫小女孩儿将胎衣包起来,“这也能换个几吊钱”。最后让将化妆奁捧给她,才肯晕厥,生怕私房钱被人抢了去。
师屏画哭笑不得地望着她圈钱的睡姿,没想到柳师师看上去满头珠翠的,内里抠成这样。
外头的搜捕还在继续,师屏画嘱咐张三先在这里避一避风头。张三虽然莽,但很听话地乖乖藏好。小女孩儿回来不但带了药,还买了不少吃食。师屏画已经饿了一整天了,此时终于闻到肉味,抓着烧鸡吃得满嘴流油。
柳师师瞧着就眼红,嘴里的药越发苦涩:“你吃肉,我喝汤——这药不就是菜汤?钱还是我出的,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。之前就不该讹上姚公子。”
师屏画想起嘴里的鸡腿是拿柳师师的胎衣换的,突然就不香了:“怎么早上还好好的,转眼的功夫,就……”
柳师师提起这个就生气:“你都说出这种话来,姚家能要这个孩子?”
“姚家不要,你就不要了?你也忒心狠,毕竟也是你的骨肉,落胎对身体也不好。”
“我就是心狠!”柳师师啐了一口。
小女孩儿坐到床边上抚着她的背,对师屏画柳眉倒竖:“师娘子当这是什么地方?孩子说怀就怀?官伎是官家的奴婢,姚公子在也便罢了,姚公子如今不在了,班主容得下娘子怀胎十月不接客吗?她前脚从开封府出来,后脚班主就递来落胎药,就这样已是看在我娘平日里会做人的份上。要换成其他姑娘,乱棍打出来,还能省几个药钱。”
师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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