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翠平手顿了顿,笑了笑:“逃难来的。”
“哦……”女人们点点头,没再问。这年头,逃难的人多,不稀奇。
过了一会儿,一个年轻媳妇忽然问:“王主任,你男人……真是得肺痨走的?”
屋里静了一下。
王翠平点点头:“嗯。”
“可惜了。”那媳妇叹气,“你这么好的人,一个人带孩子,不容易。”
“没啥不容易的。”王翠平说,“现在新社会了,咱们妇女能顶半边天。一个人,也能把日子过好。”
“就是!”另一个妇女接话,“王主任说得对。咱们女人,不能光靠男人。自己立起来,比啥都强。”
大家又聊开了。说说笑笑,屋里气氛很好。
这时,那个年轻媳妇又开口了,声音小小的:“王主任,我问你个事,你别生气啊。”
“啥事?你说。”
“你这么大的本事,识文断字,能说会道,手还这么巧……你孩子的爹,肯定不是一般人吧?是不是……大官?”
屋里一下子静了。所有人都看向王翠平。
王翠平手里的针停住了。她低着头,看着手里的布,看了好几秒,才抬起头,笑了笑。
“啥大官不大官的。”她说,“就是个庄稼人。憨厚,老实,就是命短。”
她说得很平淡,但眼睛望着北边,眼神有点飘,像是看到了很远的地方。
女人们互相看看,都没再问。
过了一会儿,有人岔开话题:“王主任,你看我这个花,绣得行不?”
王翠平凑过去看:“行,针脚再密点就更好了。”
屋里又热闹起来。
傍晚,女人们都走了。王翠平收拾好东西,给孩子喂了饭,自己也吃了。天黑了,她点上油灯,坐在炕上,看着跳动的火苗。
则成,她想,今天有人问起你了。我说你是个庄稼人,憨厚,老实,命短。
对不起,我撒谎了。你不是庄稼人,你是读书人,是做大事的人。你不憨厚,你精着呢。你也不命短,你……你还活着。
可我不能说。说了,你就危险了,我就危险了,孩子也危险了。
她摸了摸孩子的脸。孩子睡得正香,小脸红扑扑的。
则成,她想,你在那边,一定要好好的。平平安安的。等有一天,太平了,咱们一家三口,总能团圆。
她躺下,把孩子搂进怀里,轻轻哼起歌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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