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林夕的字迹,一如既往的冷静、工整,甚至带着他特有的、那种实验室报告般的疏离感,只是笔画的末端,透着细微的、无法完全掩饰的震颤:
“致可能的后来者:
若你读到此信,意味着我已成为他人杯中待饮的醍醐,或这永恒图书馆中一本被无限续借的‘书’。
切勿寻找我之所在。你应寻找的,是真相投下的阴影。
此馆最深处,有一室名为‘本源镜厅’。内有你寻求之答案的钥匙——关乎苏未央的本质,关乎你‘零号’之名的重量,关乎这一切扭曲造物真正的源头。
开启镜厅之锁,需两把钥匙:你的血液(承载起源),与她的眼泪(承载觉醒)。
谨记:有些门扉一生仅能开启一次。门开之时,门后的世界与门前的你,皆成往昔。
——林夕,于意识沉入永恒阅读前最后一刻”
纸条在陆见野的指间微微颤动,仿佛残留着书写者最后一刻的心跳。苏未央走近,看着那空荡荡的、只剩下营养液幽光的舱室,沉默了许久。舱室内壁倒映着她模糊的、金属光泽流动的脸庞。
“他把自己……”她的声音低哑,“变成了这里的一件……藏品?一份……可以无限次阅读的……记忆文件?”
“不,”陆见野将纸条仔细收进贴身口袋,那纸片的边缘硌着皮肤,“他把自己,变成了指向最终答案的……一个活体路标。”
他们继续向环形大厅的更深处走去。空间的重复与延伸带来一种诡异的眩晕感,仿佛永远在原地踏步,唯有分类标签的细化与愈发令人不适的主题,证明他们确实在“深入”。“初恋颤栗标本区”、“临终忏悔回音壁”、“背叛瞬间定格舱”、“极致羞耻循环牢笼”……每一个六边形的透明囚室,都是一个被永恒禁锢在某个情感巅峰时刻的人类灵魂切片,一个永不愈合的、被展览的伤口。
苏未央在一个舱室前蓦然停下脚步。那属于“母亲区”,铭牌上刻着:
“编号:M-0441”
“收录名:献祭之巢”
“生平概要:女性,28岁。为筹措其子先天性心脏畸变矫正手术之天价费用,自愿签署永久意识收容协议。手术成功,然其子于术后三月因不可控之严重感染,器官衰竭而逝。”
“核心情绪烙印:绝望维度的母爱/永恒负罪感的冰冷拥抱/存在意义的彻底虚无化”
“浸入体验累计次数:887次”
“最近浸入者匿名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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