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师囊闭目沉思,眉头紧锁。随从低声问道:“先生,华夏王这是什么意思?真要留咱们长住?”
“留是留,但不会强留。”吕师囊睁开眼,眼底闪过一丝明悟,“他是要让咱们自己看清楚,想明白。”
“看清楚什么?想明白什么?”
“看清楚天下大势,想明白……跟着谁,更有前途。”
马车碾过青石板路,发出“咯噔咯噔”的声响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窗外,汴京的夜市正热闹非凡,灯笼如繁星点点,人声如潮涌,一派太平景象。
吕师囊忽然想起了方腊那张因为长期焦虑而变得阴郁的脸,想起了汪公老佛等将领的跋扈嚣张,想起了被抄家的那几户士绅绝望的眼神。
然后,又想起了今晚在宴席上,赵宸那双平静却深邃的眼睛,以及这座都城处处透着的生机与安定。
“回府后,”他对随从吩咐道,“把咱们带来的礼物,再加三成。明日……不,后日,我再去求见华夏王,有要事相商。”
“先生,这……”随从面露不解。
“照做便是。”吕师囊重新闭上眼睛,语气坚定,“江南……该换条路了。”
亥时,皇宫御书房。
赵宸独自坐在灯下,面前摊着两份奏报。一份是苏小小关于“天下仓”推进情况的密折,另一份是鱼玄机关于吕师囊最新动向的监视记录。
他先拿起苏小小的折子。
“天下仓”的推进并不顺利。虽然汴京周边已经开始建设第一批粮仓,但地方豪强的抵制远超预期。山东、河北已有七家大户联合抗命,拒绝交出多余存粮,甚至暗中煽动佃户闹事。
苏小小的应对极为果断:调兵镇压,没收田产,首恶斩首,胁从流放。但她在折子末尾写道:“非常之法可解一时之急,不可长治久安。若欲天下归心,须有制度,有律法,有让天下人信服的‘公道’。”
赵宸提笔,在折子上批注:“卿言甚是。朕已命萧何、蒙毅修订《华夏律》,其中《田亩法》《商税法》由卿主笔。三个月内,朕要看到初稿。”
放下朱笔,他拿起鱼玄机的记录。
吕师囊回驿馆后的所有言行,都被绣衣卫详细记录在案。尤其是那句“江南该换条路了”,下面被划了重重的红线。
赵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。
他知道,鱼儿上钩了。吕师囊这样的人,不会轻易背叛,但一旦背叛,必是深思熟虑后的抉择,绝不会轻易反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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