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下到第三日时,书房偏殿的门被叩响了。
楚明昭放下手里的《战国策》,开门。门外站着个青衣小厮,低头递上一封名帖:“郡主,王爷请。”
她接过帖子,展开——是萧绝的字迹,只有两个字:“议事厅。”
没有称谓,没有落款。
她换了身素净的衣裙,绾了简单的发髻,跟着小厮穿过重重回廊。雨声淅沥,打在青瓦上,像某种隐秘的密语。
议事厅里已经坐了五个人。
萧绝坐在主位,下方左右各两把交椅,坐了四位幕僚。最末还有一把空椅,显然是留给她的。
她一进门,四道目光同时扫过来。
审视的,探究的,还有一道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。
“坐。”萧绝没抬眼,手里翻着一份密报。
楚明昭在最末的椅子坐下,脊背挺直。
“北境军粮贪腐案。”萧绝放下密报,声音很淡,“说说看法。”
左手第一位的老者先开口,是军师周先生,跟了萧绝十年:“当严查。杀一儆百。”
第二位是个中年文士,姓秦,管着王府钱粮:“不妥。牵涉太广,容易动摇军心。不如徐徐图之。”
第三位是个武官出身的,姓赵:“查!老子最恨喝兵血的杂碎!”
第四位,也是刚才那道敌视目光的主人,姓孙,是个面容阴鸷的中年人:“王爷,此事蹊跷。军粮贪腐年年有,为何偏偏今年闹大?恐怕是有人故意放饵,等王爷上钩。”
四人说完,看向楚明昭。
显然,这是场考校。
萧绝也抬眼,目光落在她脸上:“你说。”
楚明昭沉默片刻。
“孙先生说得对。”她开口,声音清晰,“是饵。”
孙先生眼神微动。
“但饵也分两种。”她继续,“一种是诱敌深入,一种是打草惊蛇。此案闹得满城风雨,不像是要诱敌,更像是要逼人灭口。”
萧绝手指在扶手上轻轻一叩。
“继续。”
“军粮贪腐,利益链条上的人太多。闹大了,谁最怕?”楚明昭环视四人,“不是贪官,是背后分赃的人。他们怕的不是查案,是怕有人为了自保,乱咬。”
周先生捋须:“郡主的意思是?”
“此案不用查。”楚明昭看向萧绝,“王爷只需放话出去,说已经掌握了关键证据,三日后当朝奏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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