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从苏稷手中接过尚方剑,置于案上,目光如电,看向张裕:“张员外,你等联名上书,言‘青苗贷’伤乡谊、手续繁、有谣传需服额外徭役。本相一路行来,听闻你张家放贷,利息常是‘对本利’,且多以田产、子女为抵。不知这‘乡谊’,在你张家是如何算的?是利滚利的‘乡谊’,还是强夺田产的‘乡谊’?”
“李、李相……草民,草民……” 张裕汗如雨下,语无伦次。
李瑾不再看他,转向刘书办:“刘书办,你主管‘惠农钱庄’借贷文书。朝廷明文规定,借贷契约需用统一制式,严禁添加条款,严禁索取规费。你手中经办的契约,那行‘自愿补贴钱庄损耗及胥吏脚力钱’的小字,是谁允许你加上的?所索‘润笔钱’,又进了谁的腰包?”
“相爷饶命!相爷饶命!是……是郑司马……不,是小的猪油蒙了心……” 刘书办瘫软在地,磕头如捣蒜。
“还有你们,” 李瑾目光扫过那几个胥吏头目,“催逼赋税,欺压良善,与豪绅勾结,欺上瞒下,真当朝廷不知?真当王法不在?”
他猛地一拍桌案,声如寒冰:“来人!”
赵虎踏前一步,声如洪钟:“在!”
“将张裕、刘有才(刘书办)及一干人等,全部拿下!查封张府、刘宅,详查其田产、账目、借贷契约!涉案胥吏,革去职役,收监听审!” 李瑾语速不快,但字字千钧,“另,即刻通知寿州刺史周渭、司马郑某,及各县令,明日辰时,于州衙大堂议事!不到者,以抗旨论处!”
当夜,寿春县鸡飞狗跳。张府、刘宅被赵虎带来的百骑司好手和随后赶到的州兵团团围住,查抄出大量地契、账册、借贷文书,其中不乏巧取豪夺、逼人为奴的铁证。刘书办家中,更是搜出与州司马郑某往来书信,其中提及如何操纵“惠农钱庄”、如何与张家等大户分利的细节。
消息像风一样传遍寿州。那些原本观望、抱怨、被豪绅裹挟的百姓和小地主,先是惊疑,继而振奋。而参与联名上书的其他乡绅,则人人自危,连夜求见周刺史,或向州司马打听消息,却被告知郑司马“突发急病”,已被李相派人“请”去“协助调查”了。
次日辰时,州衙大堂。气氛凝重如铁。周渭及所属各县县令战战兢兢立于堂下。李瑾端坐主位,尚方剑横于案前。苏稷在一旁整理昨夜查抄的部分账册证据。
“周使君,” 李瑾开口,声音不大,却让周渭浑身一颤,“朝廷推行新政,是为国为民。尔身为刺史,牧民一方,上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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