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提高,带着压抑的愤怒与悲怆,“臣自问,自入仕以来,上对得起陛下天恩,下对得起黎民百姓,中间对得起同僚友朋,俯仰之间,无愧天地!与武氏,除当年因太子讲学,偶有数面之缘,恪守臣礼,再无交集!工坊布施感业寺,乃为酬谢其于牛痘推广时收容病患之德,有账可查,有人可证!至于所谓‘胁迫中宫’、‘内外勾结’,更是子虚乌有,恶意构陷!此心此志,天日可鉴,鬼神共察!”
他言辞激烈,剖白心迹,将自己与武媚娘的关系限定在“偶有数面”、“恪守臣礼”,将布施解释为“酬谢公德”,并直接否定最致命的指控,态度坚决,掷地有声。
然而,这仅仅是铺垫。在众人被他这番激烈辩白吸引之时,李瑾深吸一口气,以头重重叩在冰冷的金砖之上,发出沉闷一响,再抬头时,眼中已隐现水光,声音也转为一种带着决绝凄凉的平静:
“然,臣亦深知,人言可畏,积毁销骨。臣蒙陛下超擢,少年骤贵,手握实务,本就惹人嫉恨。今有此恶言,虽系构陷,然瓜田李下,臣已难自明。陛下信任臣,然臣不能因一己之故,使陛下圣名蒙尘,使宫闱不宁,使朝堂生隙,使宵小之徒以此攻讦陛下用人不明!”
他再次叩首,声音已带哽咽:“臣,一介寒微,得遇陛下,已是侥天之幸。所献牛痘、明玻、新纸、寰宇图诸物,所倡实学、海贸诸策,若有一二可利国家,便是臣报答陛下知遇之恩于万一。然,臣之去留事小,陛下清誉、朝廷纲纪、后宫安宁事大!”
他挺直身体,双手将一直紧握的玉笏高高举起,声音斩钉截铁,响彻大殿:
“故,臣今日,冒死恳请陛下! 为堵天下悠悠之口,为全陛下知人之明,为安后宫之心,为肃朝廷之风——请陛下,革去臣将作监少监、秘书郎、督行实务使等一切官职、差遣!收臣之诰身印信,夺臣之绯服鱼袋!放臣归田,或付有司勘问!臣,愿以一己之身,明此心迹,证此清白!”
“臣,无官无职,白身待罪,看那流言蜚语,还能依附何物?看那构陷之徒,还能如何中伤?若臣果有罪愆,请陛下明正典刑,臣绝无怨言!若臣蒙冤,但求还臣一个清白之身,臣愿布衣归乡,老死林泉,再不过问朝堂之事!”
“陛下!臣,请辞!”
最后三字,如同惊雷,轰然炸响在每个人的心头!不是辩解,不是求饶,而是辞官!而且是辞去所有官职,以“白身待罪”的姿态,来证明清白!
殿内死一般的寂静。所有人都被李瑾这决绝到近乎惨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