召你。姑母让你小心应对,陛下心情……极为复杂。” 杜铭低声道。
来了!李瑾深吸一口气,整理衣冠。他知道,决定性的时刻到了。是福是祸,是青云直上还是万丈深渊,皆在接下来的对答之中。
夜色中,马车再次驶向皇城。两仪殿偏殿,灯火通明。李治独自坐在御案后,手中正拿着李瑾那份条陈,脸色在灯光下明暗不定。刘神威侍立在下首,对李瑾微微点头,眼神中带着鼓励。
“臣李瑾,叩见陛下。” 李瑾大礼参拜。
“平身。” 李治的声音听不出喜怒,他将条陈轻轻放在案上,目光如炬,看向李瑾,“李瑾,你这‘牛痘’之说,从何而来?可是你杜撰,以惑朕听?”
压力如山!李瑾稳住心神,恭声答道:“回陛下,此说确系臣自海外杂记中看来,夹杂于诸多荒诞不经的传闻之中。臣本不敢当真,然见其描述‘以牛之小疾,防人之大疫’,机理似与医家‘以毒攻毒’、‘疫后获免’之理暗合。及至太子殿下染恙,臣忧惧之余,遍思群书,忽忆及此则,虽觉荒远,然或有一线之机。臣不敢隐瞒,故冒死录呈,供陛下与太医诸公参详。是杜撰,抑或实有其事,臣实不知,唯乞陛下圣断。”
他再次强调来源的“荒诞”和自身的“无知”,将判断权交给皇帝。
李治盯着他,缓缓道:“刘神威对朕言,此说虽奇,然于医理并非完全无稽。且你条陈中建议,先暗访验证,再小范围试种,步步为营,倒非鲁莽之辈。朕问你,若依你之言,寻得患牛痘之牛户,其家人果真未染人痘,你有多大把握,那试种之宫人,只会生小恙,而不会……反受其害,乃至酿成另一场疫情?”
这个问题尖锐至极,直指核心风险。李瑾心念电转,绝不能打包票。“陛下,臣不敢言有把握。此术闻自海外,真假未辨,细节不全。臣之愚见,仅为提供一种或可验证之思路。是否施行,如何施行,施行到何地步,皆需陛下乾纲独断,并交由太医署诸位国手精心设计、严密监控。若陛下决意验证,则每一步都需如临深渊,如履薄冰。人选需自愿且明风险,过程需隔绝观察,记录需详尽无遗。成,或可造福苍生;败,则需立即中止,严控后果。此非儿戏,臣万万不敢妄言把握。”
他坦诚风险,强调皇帝决策和太医署执行的重要性,将自己定位为“信息提供者”和“建议者”,而非“执行者”或“担保人”。
李治默然良久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御案。殿内安静得能听到灯花爆开的细微声响。终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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